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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章禹莲学琴,跪指也是从《酒狂》开始练的。她的基本指法和指法练习小曲,练了三年有余,名指指间外侧皮肤已经硬结。饶是如此,《酒狂》的跪指依然让她吃尽了苦头。练到《普庵咒》《流水》,再到《梅花三弄》,才发现《酒狂》的皮肉之苦,只是前奏。跪指指法,练的时间太长,依然会起泡破皮,导致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不能练习。如果强行弹下去,破了的皮肉,就会渗出混合的血水,将琴弦横切着压下,如钢针刺在指尖上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虽知跪指指法,小国毓却从未练过,皮肉是嫩的。章禹莲深知,跳过基础练下去,必将极为痛苦。然而,此刻若是强行拦了,只怕以儿子的性子,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摸琴。她心中痛楚焦急,却也只好将手移开。
名指跪了下去,毫无技巧地压在琴弦上。章禹莲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她转过身,逃一般地去了。
琴声再起。
国毓低眉信手,节奏刚猛。眼里扫过《酒狂》的谱子,指间却随心所欲,恰似酒醉佯狂。
丁永一进门。
他手里拿着两封信,一封来自京城,一封来自济南。
隔着照壁,听到琴声。丁永一愣了一下,心知有异,马上紧走几步。
看见丁永一进院。丁廷执余怒未消,道:“爹!您听听!这逆子完全不按谱子!常言道乱弹琴,也只是听人说,今日却是眼睁睁地瞧见了!抚琴不按谱子,要谱子做甚?”丁廷执越发恼怒,竟然要冲上去撕了它。
丁永一双眼如炬。瞬间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孙子像没看到自己回来一样,眼里含着泪,依然故我地顺谱子。
丁廷执离琴最近。章禹莲次之,边哭边无声地哽咽着。她的头扭向一边,既没有看丈夫,也不敢看儿子。丁周氏抱着孙女,和两个孩子站在廊前。一边是不知所措的招娣,另一边藏着哭得发抖的念娣。正房前的阴凉地儿里,倚着妆容精致的言学梅,两条腿交织着,摆明了看热闹的架势。从地上散落的果壳看,她站在那儿应该有一会儿了。
琴声痴狂,一连串同音反复。如质问,如泣诉。
丁永一脚步未停,心念急转。
一般来讲,学琴半年的水准,顶多能把琴曲弹得流畅,音准节奏正确而已。比如练习《阳关三叠》,就很需要情感表达。第二叠之后的情绪,要弹得比第一叠深情饱满才算小成,这在初学者中不易达到。
琴曲《酒狂》情绪的表达,则需要在习琴得心应手的时候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