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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污邪为伍。他嘴上不说,但时时避着不务正业的舅子章禹利。搬满月那日,丁廷执却将章禹利拉到一边,说着些什么,看神情似在央求。
前些日子,章禹莲发现丁廷执面色晦暗,虽然肩伤好了很多,但手抖得厉害。她想为丈夫把脉看看,却被丁廷执支支吾吾地拒绝了,并找了一个笨拙的借口躲了出去。那天晚上,丁廷执居然没有回家。第二天回来,说是太晚了,怕扰了她休息,就住在了章家,和章禹利一起。
回来之后,丁廷执的手不再发抖,神色也恢复了正常。但是,章禹莲从他躲躲闪闪的眼神中,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丈夫惊慌失措的样子,和他身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特别味道,让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章禹莲回头再看儿子。小国毓面色平静,指间却勾剔激荡。章禹莲愈听愈是心惊。既然丈夫劝不得,就只能去拦儿子。
她放开丁廷执,疾步过去,伸手轻掩七弦。
刹时间,院子里静寂无比。
小国毓并不看娘,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娘!临帖再好,也是欧颜柳!依了谱子又如何?古人有古人的抹挑勾剔,我有我的打摘托劈。我弹我的琴,与谱何干!娘若不允,我不弹了就是!”
章禹莲一怔,想起上次小国毓差点挨打之事,当时她一气之下口不择言说过“与你爹一起”之类的话。她立刻醒悟,儿子定是会错了意。
丁廷执口不择言,一通乱骂。丁国毓却是个心高气傲、心思极重的孩子。国毓还小,但思想比一般的孩子都成熟,性子虽急,但日趋稳健。若心里有什么欢喜或气恼,决不会告诉爹娘。在大人的眼中,他还是个孩子,但某些时候,居然能喜怒不言。眼前的小国毓,表面上安静,内心却像旷野里横冲直撞的小马,桀骜不驯,不肯让人靠近。这个年纪的孩子,迫切地希望摆脱束缚,叛逆极了。尤其对父母,坚定自我地不再服从,不接受建议,不愿意被摆布和指挥,甚至不求被理解和欣赏。
小国毓端坐琴前,漠漠不动。他保持着弹奏的姿势,右挑左跪,像石像般地坐在那里。左手指间跪于弦上,俗称归顺忏悔式,却带着冰冷的昂然。
看着儿子拒人千里的样子,章禹莲的心缩成了一团,抽搐般地痛。国毓,我是你的娘啊!她心里喊道,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章禹莲的视线落到扶弦的指上。她看见这么一会儿工夫,小国毓名指的外侧就红了,眼看就会被磨出水泡。
跪指,需名指指间关节外侧的骨头压弦。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