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因王冠龙酩酊大醉而留下的烂摊子,还在礼查饭店摆着。
富丽堂皇的大包间内,王喻行夫妻、杨玺怀父女分坐两旁,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冷菜已经上完,一位服务员正欲进去上热菜,被领头的拦住。
静的是宴席,听得见衣裳互相摩擦的声音;闹的是心,杨琼芳不停深呼吸想要平复的激动心跳声。
王喻行最恨不守时的人,12点刚过,他便开口道:“动筷子吧,各位。”
杨琼芳特意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可大门并未如想象中开启。
杨玺怀见女儿有一丝失落,却碍于场合,不便安慰。
蒋澄玉大小也算张罗过十几场相亲宴,最懂如何宽慰小儿女。
她紧着问杨琼芳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因着长辈的关系,杨琼芳不敢拒绝,只有费尽心思一一回应。
结果一顿饭下来,她满脑子都是中式旗袍与洋装的差别、中式糕点和西式蛋糕究竟哪个更甜等问题,饭菜的口味也没完全尝出。
蒋澄玉表现出对杨琼芳莫大的兴趣,还盛情邀约她逛街,说年轻人才懂那些小门道,哪家百货店面料佳样式好,哪家餐厅卖相好味道棒……一同去说不定会打折呢。
另一边,王喻行和杨玺怀觥筹交错间,聊的全是生意场的事。
本来是一通叙旧的电话,在得知杨玺怀在广州军政府的官职后,电话便越聊越深。
正好,杨玺怀春节后有公务去往江阴,顺便在上海停留几日。
因怕女儿寂寞,杨玺怀每次打电话都是知无不言。
这次相亲局是杨琼芳先允诺的,但她特意叮嘱不要事先告知王冠龙,想在他面前保留神秘感。
神秘感确实是留下了,可人连根头发丝都没见到。
王喻行为保持最后的体面,特意吩咐随从护送杨氏父女回家。
蒋澄玉见宴席最终还算挽回了王家的颜面,本想在丈夫面前邀功,可王喻行全程一言不发,脸色黑得像着了墨。
车刚行到府邸铁门前,蒋澄玉就佯装腹痛,让司机开得快一些。
车轮刚转到主楼大门,她就迫不及待下车,忘记了修身的旗袍跑不过宽敞的裤装,仍是慢了一步。
王冠龙第一次喝黄酒,冲头的酒气让他晕沉沉,还没去到房间,就扒着花盆吐起来。
王喻行走近,一股酸臭的呕吐味飘过来,让人不断打呕。
“又去喝酒了?”
蒋澄玉小跑着跟过来,解释道:“一定是那些狐朋狗友见他爽约,非要留他,莫不是吃坏肚子了?”
胃中食物已然吐光,王冠龙还不停打着干呕,蒋澄玉抚拍着他的背。
“金凤!”
他一下夺过母亲的手,亲腻地放在脸边。
“我没有醉!
我还可以喝它几瓶!”
“呵!”
王喻行发出一声冷笑,这下就连蒋澄玉都无法掩饰儿子的错误,她急忙改口道:“老爷,念在儿子是初犯,您就别……”
王喻行看也不看蒋澄玉,朝阿奎挥了挥手,阿奎吩咐手下将王冠龙拖走。
“老爷!
您这是要把小龙带去哪里啊?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您可千万别乱来啊……”
蒋澄玉撕心裂肺地喊着,周围手下早见怪不怪,像一群沉默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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