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水地过着，可看似平静的表面却浪潮暗涌，一个一个小涟漪正突突冒泡，预示着风浪即将来临。
心里的种子生根发芽了，就再也掩不住拔高的念想。
那一晚金凤观影回去后，闭上眼睛总是睡不着。
脑子里走马灯似地回放《玉梨魂》的片段，想着想着还跳起来表演一段。
动静声惊醒浅眠的晓玉，晓玉轻轻叩门询问金凤是否安睡？金凤吓得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床上。
晓玉见无人应声，只当是自己听错。
朱嘉苓刚值完夜班回家，本想好好上楼睡一觉，但嗅到生煎包的味道便挪不动脚。
她循着香味来到餐桌边，拿起一个包子放进嘴中。
“夫人，小心烫！”
晓玉本想等豆浆煮开后，上楼叫老爷起床，未想被夫人捷足先登。
邓晋云昨日批改作业，晓玉为了候着冲茶，一直守到深夜。
朱嘉苓吐出半口包子，晓玉递上一杯凉白开。
“哎哟，你的黑眼圈怎么比我这个医生还要重？”
虽然朱嘉苓及时喝下凉水，嘴里还是被烫出一个小水泡。
“金凤小姐房里最近总是有些细碎的响动，害我后半夜睡不好。”
“女校的功课很多吗？”
“不清楚，不过金凤小姐最近总是很早出门，不知道干嘛去了？”
朱嘉苓注意到餐桌上只放了两副碗筷，此时时钟才走到六点半。
“大家原地休息，主演们马上就到！”
瑟瑟寒风里，群演们挤作一团，在人烟稀少、没有遮挡的街道上站着。
有些人冷得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怎么还不开拍。
一位有生意头脑的小贩挑着担子卖酒糟汤圆，热乎乎的蒸汽蓬然散发。
一些冷得实在受不了的，狠心花上几分钱喝上一碗保暖。
摄影师挪动着摄像机的位置，没好气地吼道：“那边吃早饭的，入画了，往外挪一挪。”
小贩赔笑道：“马上挪，马上挪。”
这些恶劣的条件丝毫未影响金凤的情绪，她抱着一个小火炉蹲在墙角，时不时抽出手搓搓冻僵的耳朵。
她的膝上放着一本小小的笔记，上面满满地写着字。
金凤眼神专注地一行行看着，嘴里念念有词。
“小姑娘冻傻了？”
一位群演吸溜着吃完最后一口汤圆。
“谁知道呢，这些天日日来片场，没被选上都甘愿。
开拍后就在旁边蹲着，也不知道记些啥。”
片场内，除了导演和摄像师，还有金凤认真盯着主演。
主演的走姿，动作的幅度，表情的张弛，金凤一板一眼地刻在脑子里。
“停一下，停一下，那边的群演别看镜头！”
金凤在笔记上记下一行：“演戏时不能直视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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