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为什么明明是我杀了人,我却有一种被杀的实感?我像一具装了机关的尸体演着预先安排好的剧目,分尸、装尸体、搬运尸体、开车。
完成这些工序的时候,我没有思考,似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的灵魂于是在半空逐渐消散,而我的身体按部就班地动着,一步一步,将他的身体搬运到我预先选好的地方——在我的灵魂仍然在我身体里栖居的时候就选好的地方。
是这样吗?或许也不是吧,我的身体也在渴望回到那个地方,像是被命运写好的一般,无论我如何挣扎,最终我都要回到那个地方。
啊,我明白了。
我在杀死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第26章LOSTCASE山茶零落空想前夜(4)
胡思乱想之间,车到了目的地。
老师在电话里只草草提到几句现场的情况,因此我也只能瞎猜。
死者是学生,且不止一个。
是同龄人作案吗,他们的同学?在有斧子之类的武器的情况下,一个人杀死三个人是有可能的。
但是,ktv这种地方隔音效果不会太好,如果别的包间有人——确实有,他们听不到异响吗?惨叫和歌声可没那么难区分。
老师说工作人员什么都没看到,没说别的,那其他人应当是没能提供什么有效信息了,大概说明他们什么都没听见吧,若是有人听到惨叫的话,老师应该会在电话里告诉我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
凶手不止一个?也有可能。
老师说,工作人员说包间是两个死者开的,后面或许又进去了几个学生,他们没有数,也没有记录。
来来去去的,他们也没注意可疑的人离开,当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人来过,我的同事们还在数,那个监控画面糊得根本看不清。
或许还要等血液化验的结果,譬如有没有用药之类的。
或者,在所有受害者都自然睡着的情况下,犯人也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砍死三个人,毕竟ktv这么吵,斧子劈砍肉的声音还没那么响。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ktv这种地方,真的睡得着吗,我能想象到的情况仅限于使用精麻药物,这又矛盾了,都能用上精麻药物了,直接用鼠药或者农药之类的杀人不是更省事吗,这些还更容易买。
变态杀人犯吗,杀人单纯是为了见血?不行,不能从动机入手,我不能因为主观判断而下错误的决断——虽然我没干过这种事。
在我瞎思考的途中,车子卡着超速的线从夜晚的道路上奔驰而过。
我担心这破旧的老车总有一天会被我开散架。
这一阵开白世启的奥迪A3开习惯了,差点忘了手动挡的车怎么开。
这可不行,我之前连大货都开,整个厅的正职只有我一个有A照能开大客和挂车的,有一年出了个事故原因无法立即判明的大型交通事故,需要将烧了一半的公交车在维持着原本形态的情况下转移到不碍事的地方,司机师傅正好在休假,于是那次是我开的车。
或许我今年就该换辆车了,我现在在开的车还是我父亲当年开过的。
他也有A照,他还是A照的监考官。
我就是因为他才考了A照——虽然他自己都说考这个照没什么屁用。
话说回来,在半夜开车还挺爽的,出了市中心之后路上就没几辆车了,周围连灯光都很少,仅仅够照亮路面。
我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漫无边际地梳理案情,周围除了风没有其他声音,有种整个世界的人烟都稀薄了的错觉。
有种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错觉。
有种其他人与我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我把车在车位停好。
远远一看,确实挺不像样的,虽然我们单位提倡节俭,但是我的车一眼看过去跟废铁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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