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女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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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敢当众喊出那样的话,现在再说也无甚稀奇,就算真有什么,那又如何,阿秀愿意嫁他,也可,只是不能再住在村里了。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阿秀顾不上哭哭啼啼,扬起泪痕满满的小脸,抖着声道:“我、我只是想为孩子寻一个依靠,家中没有顶梁柱,我……我……姑娘为何要赶我。”

同她一起逃难来的村民,如今日子过的都比她好,她也知自己的斤两,打打杀杀的事做不了,想要进虞姑娘的镖局做事,就只能找个靠得住的汉子,她再去求表姑妈,让汉子也跟着去护送商队,哪怕赶马车也行,一样能分钱,总比在村里种地挣得多,这样攒个一两年也能在村里要一块地另建房屋,再不用借住他人屋檐下,让孩子跟着她受委屈。

幼儿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又怎会不知阿秀打的什么主意。

吃住都在葛大娘家,孩子也是葛大娘帮忙带,就是虞家的这份工也是托赖葛大娘,否则也轮不着她,平时干活倒还算勤快,只是有爱翻主人家东西的毛病,正房是虞归晚住,她不敢去,但是东西厢房,尤其是廖姑住的东厢房,她总找借口要进去。

幼儿早看不过去,虞归晚许她管家,可她始终有所顾忌,不敢擅自决断,若放在以前,家中有像阿秀这样不知规矩的仆妇,定是要交由管家么么责罚的,要么撵出去,要么让人伢子带走,总不会再留用。

事到如今,再留阿秀在这终是祸患。

她不理阿秀的哭求,只道:“你想嫁人,我不拦着,”

在阿秀看上来时,话锋又陡然一转,“可葛大娘是你的长辈,又在你投奔来了时好心收留,让你和孩子有口热饭吃,这么大的事,你连知会都不知会,就私自定了,着实让人寒心。”

“我……”

阿秀下意识要辩解。

那汉子却比她快一步,将她私底下说的全囔囔出来:“呸!

那老女人一家都死绝了,收留阿秀为的不过是将来有个人给她养老,既这样,手里的银钱就该给阿秀,没的全把持在自己手里,自己在外管人抖威风,让阿秀来这给人当使唤的奴婢,她安的什么心!

依我说,她就该应了我同阿秀的这门喜事,许我入赘,让我替她管了这村里里外外的事,等她老了我也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她一口饭吃,哼!

女人嘛,终没有我们汉子顶事。”

阿秀拼命给汉子使眼色,让他别再说,可汉子正在兴头上,根本不理她,又许是觉得这事已然板上钉钉,阿秀必定跟自己,汉子越发没顾忌,更不知道门外有人,还将他的这些话听完了去。

幼儿却早留意到,没有出声提醒,还故意说那样的话引得汉子将他与阿秀的龌龊心思倒出来,目的达成,她似是被汉子的话给气着了,捂住胸口咳嗽不止,生生逼出几滴泪,又指着阿秀。

“你心里原是这样想,”

她看着阿秀,既心痛又失望。

阿秀不敢认,缩在地上抖如筛糠。

余姐担心幼儿真咳出个好歹来,赶忙倒了杯温水送到她嘴边,又帮忙顺背,劝解道:“姑娘还是少生些气吧,这事该叫葛大娘来把人领回去,该怎样她们关上门自己解决,犯不着姑娘烦恼。”

余姐早年经历的多,看人也准,阿秀原先也是个知恩的,就近却像着了魔,爱打听事,占便宜,还老想往正房去,每次都让幼儿姑娘给拦了下来,倒也没有告诉虞姑娘,只是说了她几次,她不听,眼下又闹出这种事,汉子说的话若是传出去,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白眼狼,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喝过温水,幼儿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也顺了,只是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病怏怏的,她无力的支着额头,让余姐将事先就算好的工钱拿出来给那汉子,让他先离开,至于他同阿秀的事,需葛大娘点头才行。

“你若等不得,也可带着阿秀母子一同离开。”

先反对的是阿秀,她想的是让汉子入赘,而不是跟汉子离开南柏舍,外面是什么光景?到处都有人饿死,她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不!

我不走!”

阿秀扑过来抱住她,却被余姐扯开,“没人逼你走,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怪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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