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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已经不能更湿了。我用指关节把眼睛前面的一缕湿头发拨开,掉转马头沿着山上的路出发了,不管有没有下雨,能够往家里走我就感觉到宽慰。
我已经在穆勒家的木屋里待了三天,照顾十八岁的佩特罗尼拉生下第一胎孩子。按照佩特罗尼拉的说法,这也会是她的最后一胎。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那位十七岁的丈夫弗雷迪试探性地朝房间里偷看,结果被她用德语大骂回暂住男人的谷仓里,两只耳朵窘迫得通红。
不过,几个小时过后,我看到弗雷迪——看上去远没有十七岁——迟疑不决地跪到他的妻子旁边,脸色比他妻子的衣服还要苍白,用擦洗干净的手指推开盖着他女儿的毯子。
他沉默地注视着他女儿的圆脑袋,上面长着柔软的黑色头发,然后又看了看他的妻子,似乎是需要鼓励。
“她是不是很漂亮?”佩特罗尼拉轻声说。
他点了点头,然后把头靠在她的大腿上,哭了起来。几个女人全都善良地微笑着,然后回去继续准备晚饭了。
晚饭也很不错。食物是去穆勒家出诊的好处之一。即使是现在,我的肚子里还舒适地装满着饺子和炸布丁,嘴里还萦绕着黄油炒蛋的味道,让我不那么关注当前的糟糕境况。
希望我不在家时,詹米和伊恩也能做点差强人意的东西来吃。现在是夏季末尾了,但是还没有到收获的时节,食品贮藏柜的架子上的东西已经被吃掉许多,我本来希望能剩些在秋天奖赏他们,现在看来也没戏了,但架子上还是有些奶酪,地上有一大瓦罐腌鱼,还有几袋面粉、玉米、大米、豆子、大麦和燕麦。
詹米其实会做饭——至少知道把猎物打理干净,在火上翻烤——我也已经尽力把制作燕麦粥的秘诀传授给了伊恩,但是他们始终是男人,我怀疑他们都懒得去做饭,靠生洋葱和肉干来垫肚子。
我不知道他们不好好地做顿饭,是因为整天伐树、犁地和扛着死鹿翻山越岭而筋疲力尽,还是故意为之,让我感觉自己必不可少。
山脊挡住了大风,但是大雨仍然如注,马蹄下的地面充满危险,因为路上的泥巴已经被雨冲成泥浆,一层枯叶漂在上面,就像流沙那样具有欺骗性。马蹄每踏下去一步都会打滑,我能感受到马的不自在。
“乖,加油,好样的。”我安慰地说。它稍微竖起了耳朵,但是仍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跨步。
“绊腿?这个名字怎么样?”我说。
它目前还没有名字——或者说它有,但是我不知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