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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透了。
穆勒溪翻腾着流动,被连根拔起的小树、岩石,以及淹没的树枝,短暂地浮现到水面上。
汤米·穆勒观察着溪流。他戴着柔软的帽子,把帽檐拉下来盖住耳朵,耸起的肩膀几乎碰到了帽檐。我能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流露出疑虑,于是在呼啸的风声中提高嗓音,弯腰对着他的耳朵大喊:“就待在这里!”
他摇了摇头,嘴巴动着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见。我用力摇头,然后指了指河岸。那里的泥泞土壤很脆弱,我还能看到小块的黑土被溪水冲走。
“回去!”我大声喊道。
他明确地朝农场住宅那边指回去,然后伸手拉住了我的缰绳。显然他觉得太危险,他想让我回住宅去,等待暴风雨过去。
他的建议确实有道理。但是,我现在就能看到溪流变宽,贪婪的水流正逐渐蚕食着松动的河岸。继续等下去,就没人能过河了——几天过后也不会安全。这样的洪水会让水位高涨持续长达一周,因为山上更高地方的雨水会流下来,让水流变得更大。
想到要与穆勒家的十个人挤在只有四间屋子的住宅里,就足以刺激我冒险行事。我从汤米·穆勒的手里拉过缰绳,掉转马头。马在雨中甩动脑袋,小心地踩在湿滑的泥土里。我们爬到岸边较高的斜坡上,那里有层枯叶,可以让马站得更稳。我再次掉转马头,挥手示意汤米让开,然后像个参加障碍马赛的选手那样向前倾,手肘按压进那袋在我前面绑在马鞍上的大麦——那是他们付给我看病的报酬。
我向前倾身就足够了,那匹马比我还不想在那里多待。它放低身体并绷紧后腿,我感觉到一阵突然的推力,然后我们就像失控的雪橇那样,飞速冲下了那个斜坡。我感觉到一阵颠簸,以及自由下落的那种短暂眩晕,听到响亮的水声,然后我的大腿便淹没在冰冷的水里了。
我的双手特别冰冷,或许已经冻结在缰绳上了,但是要引导马前进,我只有用缰绳。我放松手臂,不再拉紧马头。在马游泳前进时,我能够感到双腿下面它的巨大肌肉在有节奏地移动。更加有力的湍急水流不断推动我们,冲刷着我裙子的下摆,似乎想把我拉进激流。
马蹄在水底忙乱地蹬动,然后我们走了出去,全身像滤盆那样往外流着水。我在马鞍上回头,看见汤米·穆勒的嘴巴在帽子下面大张着。我不能放掉缰绳去挥手,但还是有礼貌地朝他鞠了个躬,然后用后跟轻踢马肚子,转身往家走去。
马跃起时,我披风的帽子掉到了背后,但是无妨,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