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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我不了解乔卡斯塔·卡梅伦,但我也不会低估詹米·弗雷泽。科拉姆·麦肯锡和杜格尔·麦肯锡都曾经试图让他听从他们的意愿,但都以失败告终。
回忆起最后见到杜格尔·麦肯锡时的场景,我短暂地感到有些不安。当时他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嘴里说着无声的咒骂,詹米的匕首插在他喉咙底部。詹米说过:“我是个暴力的人,你知道的。”
但他说的仍然不对。杜格尔和史蒂芬·博内之间有区别,我心想着,看着他划桨时屈伸身体,优雅、有力地摆动手臂。除了他所说的荣誉感以外,他还有其他几样东西:善良、勇气……以及良知。
他单桨倒退着划船,横穿水流,朝一条宽大溪流的溪口划去,溪口上面悬吊着大齿杨树,我意识到了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之前从来没有乘船来过这里,但乔卡斯塔说过不远。我本来不应该感到惊讶的;如果他今晚出来的目的是对抗他的魔鬼,那么这个地方最为合适。
溪口往上不远,锯木厂的寂静黑影隐约可见。锯木厂主体的后面有昏暗的光线,那是从林边的奴隶棚屋照过来的。我们四周是夜晚中的寻常声响,树林、青蛙和水流发出喧闹的声音,但这个地方似乎安静得奇怪。虽说是在晚上,但锯木厂的巨大建筑似乎仍然投下了阴影——尽管这显然只是我的想象。
“白天很繁忙的地方,在晚上总是会显得特别阴森森的。”我说道,想要打破锯木厂的寂静。
“是吗?”詹米听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我白天不太喜欢那个地方。”
回忆让我颤抖了一下:“我也不喜欢。我只是说……”
“贝尔纳斯已经死了。”他没有看我,他的脸朝向锯木厂,一半被柳树的阴影遮挡着。
我扔掉缆绳的末梢。“那个监工?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说道,他的突然死亡比他的死讯更让我感到惊讶,“怎么死的?”
“今天中午。坎贝尔的小儿子在日落前来送的信。”
“怎么死的?”我再次问道。我把大腿上面的乳白色丝绸裙摆紧紧捏着手里。
“破伤风。”他说得漫不经心,语调平缓,“死得很难看。”
他说得没错。我虽然没有真正见人死于破伤风,但我很清楚破伤风的症状:不得安宁,吞咽困难,身体随着四肢和颈部的肌肉开始痉挛而逐渐变得僵硬;痉挛会变得越发厉害,持续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病人的身体僵硬得像木头,在反复的痛苦中弯曲成弓形,最后不停抽搐,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