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舞是勉勉强强学会了,但还差一双合适的舞鞋。
白月想着已经麻烦好友们多次,便下定决心独自去买鞋。
可天公不作美,刚一放学,雨便倾盆地落下。
深秋的雨便是如此,淋得人措手不及。
突如其来的雨让放工、放学的人们变得急躁,电车站台前排起长龙,白月好不容易见缝插针挤上车,平日宽敞的车内因一把把雨伞的加入拥挤不堪。
司机一踩油门,乘客如落山石般骨碌碌往后仰。
白月夹在中间,费力地用书袋隔开陌生身体的接触。
下车后仿若历劫,不仅衣裳皱皱巴巴,鞋也被踩了好几个黑印。
先施百货这边的雨更大了,白月还没来得及撑开伞,便被雨滴青睐。
慌张下又踩入水坑,皮鞋全被浸湿。
走进百货楼里,白月像只落水的凤凰,被雨淋湿的衣服黏在皮肤上,是全然没了买鞋的心情。
再者先施虽货物齐全,却不能算应有尽有。
白月询问了好几家,皆没有满意的舞鞋。
虽在上海两年有余,她对上海却不是完全熟悉的。
眼见外面大雨倾盆,心情也随之低落。
她发现没了好友的帮助,自己做什么事都是事倍功半。
王冠龙坐车经过先施百货,汽车轮子不巧地陷进水坑中,半天无法启动,只好去到里面躲雨。
刚坐下来叫了一壶茶,便看到左前方好像有一位熟人。
之所以用“好像”
两个字,全是因为对方穿着学生服。
王冠龙穿学生服的朋友不超过五位,可她们都不会让自己湿漉漉的出现在公共场合,那便只有一位了。
王冠龙上去确认前,将阿虎叫到身边低语了几句。
许是下雨的缘故,百货楼内寥寥人影,售货员们在柜台前打着哈欠,眼睛时不时往白月的方向看。
他们见惯衣着华丽的小姐与女士,也听惯捕风捉影的逸事,看见白月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脑子中便开始编排一些故事。
白月本不想听的,可空荡荡的楼里,除了雨声,就是这些闲言碎语。
她们将白月编排为被心上人抛弃的可怜儿,本是想来求心上人再给一次机会,可对方并不理睬,让她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多半是地位悬殊的恋人,家中长辈不尽同意。
说着说着,售货员们竟还可怜起白月,说这种结果,之后嫁给谁怕是都吃不消,别最后成为爹妈不疼、丈夫不爱的女人。
听着听着,白月竟笑出声,心想她们若不是售货员,倒是可以去当编剧。
果然女人在的地方就是是非地,这让她想起大夫人诬蔑母亲的一些事。
白月遇到过几次,每次母亲总是拦下据理力争的她,说“清者自清”
。
她偏不信,总会在母亲不知情的时候,给大夫人那一房教训。
小孩的教训都是挠痒痒,最后还是会反噬给母亲。
不过这都是母亲间的秘密,儿女们是不会知道这些苦处的。
白月站起身,恶狠狠地看向八卦的售货员,想着把身上的脏水悉数全瞪回去。
售货员还未见过如此性烈的女子,连忙停下造谣的口舌,一个个地退到柜台后。
雨终于小了,衣裳是干了,可实实在在浸水的皮鞋没有那么容易干,白月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将脚塞进潮湿的鞋中。
“穿这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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