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发看笔迹不像是父亲的,但却是从重庆寄来。
他疑惑着撕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封信,这封信折叠的异常小巧,上面还沾有鸡毛和鸡血。
怎还会有封信?他先打开“鸡毛信”
,信中字迹歪歪扭扭,白金发仔细辨认,看出这是一封“逼债信。”
内容大致写道:若不能用女儿抵债的话,还债的期限一到,那就交出祖宅吧。
信里夹着一些抵押单,白金发这才知道父亲为了抽鸦片和赌博,早已把家里的珠宝、字画、田地等一一抵给刘成三。
而用这些物件换来的钱,全给他享乐去了。
他一笔笔对应年份和日期,发现自己在日本留学的费用也是父亲拿一处店面抵押的。
而把金凤抵给刘成三,竟只是为了换回一块祖传玉佩……荒唐,真是荒唐!
白金发气极竟笑出声。
他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当时爷爷已经对惯于吃喝玩乐的父亲失望,望孙子成龙心切,每日从学堂回来都把白金发赶到书房念书。
可是哪个孩童不贪玩?有时念到一半时,不靠谱的父亲都会偷偷使唤一位十五六岁的刘姓小厮,支走看守的丫鬟,带着白金发从后门出去。
两父子少了管束,没有随从,城南城北的四处游玩。
夏天去江里游泳,水塘钓鱼;冬日围火听戏,吃炭火烤的红薯。
玩到夜深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家。
当然会被爷爷家法伺候,可父亲早想好对策,便是让那小厮代替受罚。
小厮起先会狡辩,久了也就默认了。
白家爷爷也是信的,说这小厮三角眼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一次白兴业偷卖祖传玉佩被发现,栽赃于小厮,小厮便被赶出了白家。
离开前,小厮发了毒誓,有朝一日会衣锦还乡,住回这里。
果然,小厮敢打敢杀,混出了些名堂,成了从不拉稀摆带的袍哥人家,后来就回白家“报仇”
了。
城中那么多户,偏偏就针对他们家。
有一次逼债紧了,他直直就往家里来,把白家上下吓得抖似筛糠。
白兴业把金发和金凤关在后院,说是出什么事都别出来。
金发远远看了一眼,就认出那债主三角眼斜上左眉稍的刀疤是爷爷所为。
看来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过了几百年都还灵验。
“动作利落些,梅香小姐就快来了!”
门外小刘的声音唤醒沉浸在记忆中的白金发。
杯中茶水已凉,他抿了一口,冰凉的口感刺激了他的神经。
以为离得远了,时间和距离会让自己成为家庭的过客,可他始终忽略了,血脉的联系是永远无法斩断的。
他振作精神,从信封中抽出另一封信。
这封信字迹娟秀,言语间恳切直白,看得白金发既羞愤又感动。
金发少爷:
不知你收到这封信是何时,但我想赌一把,若能挽救一二,也算无悔此举。
金凤的信我已收到,听闻她结识新朋友,有了新住处,言语间完全充满对新生活的向往,我身为母亲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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