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絮的前半生,过得并不幸福。
她虽是知府嫡女,家中的二小姐,长相和才学也都不错,但她早慧,又深知她父亲和兄长品性不佳,从小就活在忧虑当中。
这份忧虑,随着她年岁渐长便越深。
她父亲没什么才能,能当上云州知府,全靠抱显王的大腿,为他捞钱干脏事。
好在显王势大,她父亲在云州知府的位置上也待了十余年,她也过了十余年安稳日子。
但也仅限于衣食上安稳。
她父亲极度好色,又擅专营,自认天下男子皆逃不过美色诱惑,从小就把她当成男人的玩物养。
她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为了讨好男人。
她刚及笄,她父亲便想将她送去给显王做妾。
可惜她身份低微,长相也算不上惊为天人,显王并没看上。
她父亲有些失落,她却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显王权势虽盛,年纪也轻,据说长得还一表人才,但是他手段残暴,残害忠良,这样的人不可能善待身边人,更不可能有好下场。
她十六岁时,她父亲又计划将她送给他上峰当续弦。
全然不管他上峰已年近五十,而她才刚满十六。
得知此消息,她母亲哭闹哀求,可她父亲不为所动。
在她父亲眼里,只有美人,只有权势,压根不将亲生女儿放在眼里。
好在,她父亲没蹦跶多久。
新的巡盐御史来了,据说他是施家大公子,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是显王的眼中钉。
许知絮虽在云州长大,却也听过京中不少事情。
她知道施家是世家望族,在京城颇有地位。
也听说施宥这个长子极有能耐,年纪轻轻便手握重权,在朝堂和民间口碑都极佳。
她也在家中后院,偷偷见过他一面。
果真如传言所说,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像个温润君子。
这样的人,应当会怜孤悯弱,不会为难一个女子吧。
她知道施宥安此次来,定然会有重要动作,不可能轻拿轻放。
首当其冲的,便会是她父亲。
她父亲昏庸无能又贪赃枉法,云州百姓早就怨声载道,只是因为显王势强一直压制,这层天才没有捅破。
施宥安便是来捅破这层天的。
当今圣上虽然看重显王,可被他挟制多年,任谁都会心生怨怼,施宥安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器,也只有他敢真查。
她看清了形势,犹豫再三,还是将父亲的罪证交给了施宥安,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
她父亲数罪缠身,已不可能被放过,但她从未作恶,不想被株连。
她没想到,施宥安也是个绝情冷性的人。
她送上了她父亲的罪证,他也收了罪证,却任人将自己送去了万春楼。
世间男子真是狠心无情。
她虽不甘心,但也认清了现实。
要想活得好,就得心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得狠。
所以她漠然看着她父亲兄长惨死,其他人被发配边疆。
在万春楼,她也没有做任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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