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时，竹舍四周被淡淡月光笼罩，院中那些散发寒意的冰叶草在微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叶辰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时常浮现那股刺骨寒流，也隐约看见白霜子冷漠的眼神。
他有时惊醒，坐起身来听着风声呼啸，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与期待。
天蒙蒙亮时，他便起身收拾，因白霜子未曾吩咐具体时辰，他只敢尽早起来，先打扫院落，以免惹对方不快。
清晨薄雾弥散，叶辰提着水桶打来井水，洒在院中尘土上。
那些带着白霜的灵草在水汽中更显莹润，寒气也随之弥漫。
他还细心把掉落的枯叶捡到竹篓里，并把昨日收集的药渣一并搬出，准备稍后焚烧。
做完这些，他已满头大汗，却感觉到身体似乎比昨晚更灵活。
想来那苦涩药汁果然有效，至少让他体内的旧伤逐渐缓和。
“少在那里磨蹭，过来！”
一道清冷声音从屋中传出，叶辰放下手头杂事，快步入内。
白霜子正坐在一张竹椅上，面前是一只熬煮药汤用的丹炉，炉火略显幽蓝，散发缥缈寒气。
看见叶辰进来，白霜子指着旁边堆放的药材，道：“你替我称量一下每种药材的克数，错一厘都不行。
然后按顺序加进炉里，不可乱来。”
叶辰依言上前，拿起专用小秤，仔细测量那些药草根茎。
他虽未受过正统炼药训练，但因家境贫寒，自小养成手脚灵巧、心思专注的习惯，做起这细活倒也算顺手。
只是有些寒性药草入手时带着冰凉之感，稍不留神便会冻麻指尖。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力度，用颤抖手指将称好的药材投入炉中，生怕哪一步出错。
白霜子静静观察，见叶辰虽显生涩却甚为认真，便未多言。
熬煮过程中，他时而用拐杖挑动炉火，令那幽蓝火焰更旺几分。
叶辰注意到这根拐杖的材质似乎非金非木，上面有许多玄奥符纹，轻轻一点，炉火颜色居然随之变化，似乎暗含某种灵力。
随着时间推移，炉内冒出漆黑药液，翻滚间散出苦辣刺鼻的寒香，凝成一缕浓郁雾气。
“此药名为‘寒凝液’，专治寒毒纠缠，也可用于迅速压制发炎烂疮。”
白霜子神色淡漠，声音依旧冷峻，“若用之不当，亦会让患者经脉冰封。
所以炼制时须分毫不差，乃重中之重。”
叶辰心中凛然，忙点头示意明白。
看着那雾气萦绕，仿佛在他周身游走，他忍不住想：若学成这些医道之术，或许真的能在玄霄宗有一席之地。
只是，白霜子要收他当学徒究竟有何意图？
是否纯粹看中他的勤奋，还是另有隐秘？
叶辰暂时无从猜测，只能拼命表现出谦虚和用心。
一炉药汁炼制完，白霜子拿出陶瓶盛装，随后不再吩咐叶辰炼药，却转而让他随自已外出。
二人迈出竹舍，环绕半山腰踏上林间小径，一路穿过许多奇形怪状的灵植。
叶辰走得跌跌撞撞，却发现不少药株都散发逼人寒意，有些甚至长在常理难及之处，比如陡峭岩壁上、幽暗水潭边，宛如自带奇诡之势。
白霜子时而驻足，毫无表情地观察某棵灵草，将其叶片轻轻摘下或挖出根茎，动作干脆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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