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钱知道舟舟来意,继续道,“高先生说书效果很好,今天许多书铺来问我要第二卷,虽然各自要的量不多,但加起来也算可观。
店里已经没货了,我让匠人们连夜赶工出书。
当前各家只付了定金,他们是卖书,想在我这里进货,虽然大家在同一条街上,但我的铺子小,就算大家听过高先生说书,未必都来。
分散来卖还能再攒些人气。”
“这些我不太懂,你作主就是。”
“好的。
剩下的钱要等货齐再付,或许还能讲一讲价,我到时再与你细分,应该能挣不少。”
对于夹缝求生的小书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第一卷真的不能继续卖了吗?”
舟舟还是感到可惜,“我没与状元楼签契,你也没有。
是他们强行抢过去的。”
余钱让她看开些:“话本拆卷卖是常有的事,今天在这家卖,明天在那家卖。
我能继续卖第二卷就谢天谢地了,大家各自安好,谁也别招惹谁。”
洛听风翻着话本,中途插话道:“我不犯人,人将犯我。”
余钱苦着脸道:“大哥,你是说他们会来抢书?不至于吧,我特意和别人打听过,状元楼已经不缺货了啊。”
不缺货就不会抢,这是余钱的认知,也是多年以来,这条街对状元楼的普遍看法,若非那日缺货应急,他们根本瞧不起除笔墨丹青阁以外书坊出的书。
“猜测而已,但愿他们安分守己,毕竟——”
洛听风侧头看向舟舟,笑道,“我还等着某人养我。”
舟舟埋头钻研竹编,假装没听见。
入夜下了一场雨,无数雨点打在瓦上,雨水层层汇集,化作涓涓细流从边檐落下。
马棚中,千里闷声嚼着草料,它每隔几日就会被人牵出城跑一圈,城外草肥,它吃得尽兴;天气不好就窝在棚内,日复一日嚼草长膘。
洛听风站在屋檐下,打量他新得的“壮马”
,旁边,白钰给他转述京中传来的消息:“皇帝欲给军中将士赐药,却被将军先一步告知已经寻得药草,收买人心的计划落空,皇帝连续多日上朝没有给林相好脸看。”
“林渊崇说什么他都敢信。”
洛听风眼中露出一丝讥讽,如今皇帝为彰显仁义,无论对方有多大过错,从不在明面上重罚,更何况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计策,就算吃瘪,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里咽。
天权在意名声,眼界受限朝堂,整日被官员哄骗他受天下百姓跪仰,是万世明君,他信,也不敢全信,依旧时时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殊不知那些探子口中亦没有实话,口中仍是赞声一片,偶尔夹杂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
“奉北使臣何时入京。”
“原本计划在五月下旬,但今年北方雨水格外多,时间或许会往后拖延。
公子,您准备何时回京。”
“不急。”
洛听风回头,烛光在他黑眸中化作星点,飘忽闪烁,“我得药时间晚,伤势过重,就算归心似箭,也只能缓慢前行。”
白钰:“属下明白。”
长公主曾掌一支金甲卫,如今他们散落各地,俨然融入皇城最坚固的防线,如果天权当真愚昧到无可救药,连仇敌都能原谅,那时,金甲卫将成为绝佳的助力。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们必须护舟舟周全。
雨势渐大,轮值的暗卫全部涌进客栈,世间无纷扰,几盏清酒下肚,倒也偷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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