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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他好运吧,别又气出高血压。”
虚掩上只剩下框的玻璃门,学妹搬着凳子回去了,宿灼跟着绿灯走到马路对面的隔离绿化带,过了桥,领了医院发的广告单,沿着河流下游往东走。
这条东西向的大河将余海市市南的住户分成了对立的新旧两大城区,大河以北依托老医院建起来的旧城区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楼都不高,还有点破。
路边开着各种小商铺、文具店、小吃店,还有推着小吃车的摊贩。
除了两条贯穿南北、正式命名的主干道,每隔一百米左右就是一条曲折的小巷,向北通向居民区,自西向东排到第九巷子。
巷子都不宽,很深,是早年间矮楼建围墙的结果,汽车进不去,两侧顶棚和阳台的违规搭建张牙舞爪从规整的方块楼体中长出来,导致部分地段白天也是黑乎乎的,不太正当的铺子就藏在这些阴影里,总有混混聚集起来闹事,慢慢成了暴力滋生地,学生放学都绕着这些地方走。
第三巷也是,而且曲曲折折向里延伸最长,最后断在商业街与居民楼间的围墙前,除了住户,平时没什么人经过,一层连接主干道改造的商铺也是开什么倒什么,已经荒废了好久,最近里面一家装修起来,还引起不少谈论。
文具店的老板关于那家店铺的支撑时间正高谈阔论,宿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扫视一圈找到了运动区。
里面的球棒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无非是普通的丑昂贵,别出心裁的丑更贵,只有一根通体绿色的打折,颜色无所谓,能用就行,她算了算兜里的钱,爽快拿下,拆了包装走进幽暗的小巷。
荧光绿色,亮了起来,宿灼白净的脸也绿了。
……
她这才想起来包装上好像是有个荧光标记来着,当时光顾着思索怎么敲闷棍了,完全忽略了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在光线不足的小巷里,这点光实在像个显眼包。
可包装拆了退不了,还花了一大笔钱,她颠着球棒想了又想,得出颜色又不会影响使用效果的结论,敲不了闷棍就摆明目的直接开揍,凑合用吧。
不知道是不是在窗边吸饱了太阳光,那绿光莹莹向外扩散成一团朦胧的雾,随着静悄悄的脚步飘在空中,像极了一团怨气不散的鬼火,在宿灼的脸庞打上恐怖的阴影。
不下黑手,挑明了开打对于她来说也没啥难的。
老区小巷子里混大的孩子没有不会打架的,独特的生活环境使得这里的孩子从小便三三两两拉小团体、占地盘,为了地盘打群架或单挑,宿灼从小也跟着野大的。
直到升了初一,她爸妈回到余海市定居,在新区买了房,强行把她换到了新区的学校,又为她打架游荡的事情和姥姥吵了几架,宿灼才决定专心学习,做一个乖学生,再没参加过巷子里的斗争。
慢慢地,她和之前的朋友断了联系,新交的朋友也都只当她是个运动天赋比较好的普通学生。
现在,既要躲着不知情的朋友,免得在她们面前形象崩塌,又被迫使用暴力解决问题,她很不爽,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宿灼对这里熟得闭上眼也不会磕碰,因此完全没看路,满脑子都是如何好好收拾这群新区来的敢惹事的混混一顿,也没注意到拐角处越来越近的哼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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