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延月在听到那句“张大人现已在淮洛皇城”
时微微蹙眉,却并未发作。
那人观两人的神色郑重,面相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不由产生动摇,但心中仍有疑虑,一时僵持不下。
“我说陶叔,这两位大人怎么会是那狗官的同党。”
旁边突然窜出一人,眉目细长,斜头歪脑,个子虽高,却佝偻着肩背,一身青豆色袄子,鹑衣之下包裹的是一幅棱棱瘦骨,立在身强力壮的老汉面前,显得形销骨立。
他望着南凌延月,双目光芒微闪:“那可是淮安王殿下,皇帝陛下的亲皇叔啊!
小的从儿时就听过殿下威名!
仰慕已久!
垂涎三尺!”
“垂涎三尺”
是这样用的?
南凌延月不悦地拧眉。
师亭昱最是不喜这般臼头深目的人,倒不是因为相貌丑陋,而是此人透着一股邪气,总觉得不像好人,但又见他与村民站在一处,那位姓陶的老汉似乎也与他极为熟悉,便没当场发作。
沉吟片刻,他问道:“这位小哥,你可知宿阳郡的三县如今是何情况?”
“师大人你可别叫小哥,小的叫个马顺,陶叔叫我顺子,师大人若是叫的惯,随你喊。”
师亭昱不耐和他讨论喊什么,只捡了他的名字,继续问道:“马顺,平尧县的其他百姓呢?”
马顺还未开口,一旁姓陶的老汉便抢言道:“隗之俭那天杀的货,他怕我们出去闹事,便让人封了咸山官道,我们这些男人倒还撑得住,但妇人与孩童遭不住这天气,死的死病的病,现下已不剩多少人了,都挤在了县衙中。”
南凌延月与师亭昱虽已预料到会是如此惨烈的情况,但听到这一番话,还是忍不住动容。
“县衙在何处?”
南凌延月让周围的侍卫收了刀,退到一旁,自己兀自上前,走到了陶老汉身旁。
陶老汉一愣,忙答道:“就在南街尾巷。”
“如此,本王派人卸下部分物资,先取了用上,待我们从其余两县归来之时,再搭营安置。”
陶老汉听着淮安王一顿安排,俨然已计划好了所有事,不容他多辩驳一句。
他张了张口,正欲答话,却听旁边“哎哎”
两声,马顺伸出一只手,又挤到了前面来,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那个……淮安王殿下,小的有话要说。”
南凌延月的目光淡然一瞥,道:“说吧。”
“殿下与师大人初来乍到,想必对其他两县的情况不熟,小的在这里出生,没有人不认识我马顺,他们看见我,绝不会像陶叔看见你们二位一般,用菜刀棍棒招呼。”
陶老汉冷瞧他一眼,心中嗤了一声,暗骂一句“攀龙附凤的货色,跟你婊子娘一样。”
但这等俗言却是不敢在南凌延月面前说出口,只哼了一声转了头去叫大伙都将家伙收了。
师亭昱看他不喜,却并未言语。
他们对此处不熟,因着隗之俭的缘故,与百姓之间也缺乏信任,若是有着这样一人带路,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南凌延月听他说完沉默不语,过了良久忽然深深望了这人一眼,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那人一怔,随即垂首,唇边隐隐一抹惝恍笑意:“小人名马顺,牛马的马,顺利的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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