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状一掌击向师雪妍,四周的黑衣人也攻了过来,如此情况下蓁胥自然顾不了其他,只能一把接住已经昏厥的师雪妍,单手搂住她,另一只手举剑厮杀。
晚风猎猎,茫寒正盛。
无风无月却忽然下起鹅毛大雪,开辟咸山官道的工程被迫停止,南凌延月站在帐外,身上拢着一件黑色大氅,神色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的双目沉然望着天空,如同一轮清月,代替了远山的寂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
师亭昱收回目光,叹了一声。
世间怎会有如此清风霁月、沉然若水之人,明明身上的担子比谁都重,却仿若亘古的神像,永远无波无澜且高不可攀。
一位只有十来岁年纪的少年端着一簸箕烤好的甘薯刚好经过,想了想,还是怯然凑了上来。
“殿下,我阿兄烤了些甘薯,可要尝尝?”
淮安王笑着点头,道了声:“多谢”
。
那少年赧然地挠了挠后脑勺,递给他一个,正要离开,却被师亭昱叫住。
他掀开帷帐走了出来,冲他微微一笑,道:“给我一个吧。”
那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将还有些烫手的地瓜递给了师亭昱:“先生小心烫。”
师亭昱笑着接过,用手撕开皮,露出橙黄的内里。
他浅咬一口,齿尖全是香甜之气,寒意也少了许多。
南凌延月看着他,奇道:“你吃得惯这个?”
甘薯在此朝是平民百姓都不屑一顾的粗食,比米面贱了不少,贵族子弟自然不会有失身份去吃它,故而南凌延月才有此一问。
师亭昱想起了往事,只一声叹息,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刚任滁州牧之时,恰逢大旱之年,幸而上一任滁州牧以防未然,召集百姓改部分作物为甘薯,蓄冬雪,造溪井,筑坑集水,才不致滁州饿殍遍地,赤地千里。”
“是以……”
师亭昱咬了一口甘薯,道:“粮无贵贱、人无草芥,世间万物皆应得以厚待。”
不过除了恶人以及贪官污吏。
南凌延月赞许道:“这话不错,陛下慧眼识人,让你来做这御庭司掌使,确是明智之举。”
师亭昱得了夸,虽心中愉悦了片刻,但一想到祁国还多的是像隗之俭这样的官,那笑容便转瞬即逝,叹道:“可惜贪腐之风盛行,我手下审过之人,其行之恶,难言其说,想来那“沉疴难起”
的黔州牧,也是时日无多了。”
南凌延月忽扯了扯唇角,目光深沉:“若是宿阳郡守与宿阳百姓凶多吉少,那他自是时日无多。”
且让他再快活两日,只要咸山官道一通,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殿下!”
一名侍从随着两名黑甲卫找了过来,他身着青色布衣,那模样打扮像是蓁胥身边的长随小厮阿吉。
只见他快步上前,正想开口,却看向一旁的师亭昱,犹豫再三不敢言。
“何事?”
南凌延月看了一眼阿吉,又道:“无事,师大人面前不必有所隐瞒。”
阿吉神色惶然,躬身道:“我们家将军与师姑娘昨夜乔装离了别院,至今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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