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樱桃的视线瞧去,正见着角门阶上坐着三个老头,身形削瘦,衣着虽破旧却干净,黑亮的面容被被冻得绷红一层,胡子上都染了霜色,不晓得在此待了多久。
见着唐薏和樱桃自马车上下来,便齐齐站起身来朝这边巴望,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你们找谁啊?”
看出这三位的局促,唐薏先开口发问,吐出的白雾在脸前散开。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明显较为年长的到最前来,他浅一打量面前唐薏,见穿着光亮,又在门口下马停车,便猜她是身后园子里的人,便道:“我们是来看望江观云江大人的。”
风寒雪冷,连嗓音都干巴发皱,似呷着一口痰。
“江大人?”
虽对面直报了江观云的名号,可乍一听江大人,唐薏还是有些懵愣。
“回姑娘的话,我们是江州人氏,之前江大人在江州为官,曾为我们江州百姓做过不少好事,我们也是受过江大人恩惠的,如今听说江大人病了,便赶在农闲时来看看他。”
“本来从江州到此半个月也就能到了,谁知一场大雪倒耽误了不少脚程,到京城已是今日了。
方才到了府门前,看门的老爷说不见客,我们几个没法子便只能围着贵府转了一圈儿,看看能不能见到人,”
老者颤颤巍巍让出路来,指了身后阶上装得满登登的几个布袋子,“这些都是我们那里的山货,都是我们一路背过来的,如若看望不便,便将这些给江大人,也算是一点心意,还望姑娘给行个方便!”
乡下人不会说场面话,只是看着唐薏的目光十分恳切,江州自京城路途遥远,就算是精壮年轻人怕也吃不消,冰天雪地里不知这几位老人是如何走过来的。
恰逢这阵子江府闭门谢客,就算是不闭门,以江府现下的家风,那狗眼看人低的门房也未必会理他们,自是进不得门。
看着几人一个个风霜苦脸,眼上却是有期翼的光,一时动容,只道:“你们大老远来了,自是得让你们见一见他,同我来吧。”
随即给樱桃使了个眼色,樱桃便去开门。
一见得应,三人面上绽了笑意,忙将布带子又背到身上。
唐薏看不过,想要伸手帮忙,却被几人躲开了,“不不,姑娘,这些东西随着我们一路风尘,小心弄脏了您的衣裳,我们来便成!”
见此不成,唐薏也便不再勉强,只麻利上前带路。
樱桃行在最前,三人自乡下来,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园子,自角门到筠松居的一路上,连眼睛都不够使了。
一入正室,碳火烧得正旺,三人棉鞋染了些许泥泞,站于门毯前有些不知所措,多挪动一步也不忍心。
“坐下吧。”
唐薏示意小厮将几人东西接过,随后又命人上茶。
看茶的功夫,江观云被人自内室中抬了出来,正放在外间的罗汉床上。
自打上回月珠的事一出,唐薏便换了张新榻,但她如今也不睡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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