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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阿清道:“从前她在时,我总觉她烦,觉得若没有她我定然更坚强。”
沉默了半晌无人接话,她又道:“可她走了,我却痛的像是丢了手、丢了脚一般。”
进了庄子,阿清匆匆的去取火折子了。
阿潇想去,被陆小凤劝着要她回房睡觉去,阿潇便不服气道:“我知阿清姐姐的难处,难道我就不可为她分担一二么!”
陆小凤心道:不是不能分担,只是小妹妹你武功太差,一旦有个万一,我没办法同西门吹雪那尊杀神交代。
面上却不能这么说。
只得哄着,他嘴上功夫最佳,几句阿潇妹妹长、阿潇妹妹短的,就把阿潇弄的服服帖帖。
阿潇不情不愿的应了,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折返回来。
陆小凤无奈道:“妹妹,听话啊。”
阿潇什么也没说,只是表情奇怪的指着不远处的地面。
陆小凤定睛一看,忽的笑不出来了。
那是几朵小白蘑菇,成着簇生长。
老赵忽的迎了过来——他正是那日在庄门口迎接主人回家的另一人,是万梅山庄的大管家,今年四十有三。
他是个热情又稳妥的人,故而看见几位客人神色各异的杵在那里时,才会迎上来询问。
陆小凤苦笑着指着那一簇小菇问:“老赵,你看看,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蘑菇?”
老赵眯着眼看了看,惊道:“啊呀,此菇名叫死帽蕈……毒性可强哩!
只这几朵,够毒死一庄子的人,此物怎生到这里来,铲了,得快快铲了,免得那群馋嘴丫头们摘了吃去!”
说着便要去寻铲子,陆小凤一把抓了了他,又问道:“老赵!
老赵!
先不急,你先告诉我,此物究竟如何?哪里生长,习性如何?”
老赵沉默了片刻,说了一个他小时候发生在此地的事情。
青蛉镇物产不丰,山上生长的野蘑菇自然也成了山珍,因此自古便有食蘑的风俗。
采蘑人世世代代采蘑,自分得清什么是毒蘑,什么是可以吃的草蘑。
只是在他七八岁时,镇上却因为采蘑人卖毒蘑,死了四五十个人。
误食毒蘑之人,皆是上吐下泻,脸色蜡黄,似是生了黄疸。
说来也怪,这四五十个人,中了毒之后吐了三天,皆是神清气爽,似已经好了,却在隔夜之后个个吐血而亡,且皮肤渗血,身如烂泥,仵作验尸后,言他们五脏六腑全都融成了血,烂作一团搅在肚子里,可想死前之痛苦。
最后县官下令,连判死了十几个采蘑人,囚车押去京师复核时,他们皆是哭天抢地的喊冤。
百姓痛恨这些采蘑人,扔了许多石头进去,把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他们便只得闭了嘴。
听说上达天听之后,很快批了死,秋后就都砍了头。
老赵说,作乱的蘑菇正是这一种死帽蕈,同草蘑生的极像。
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在山上长开了,比草蘑还多,认错也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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