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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问:“还有办法再拖一拖么?”——谢烬昨夜刚走,就算一切顺利,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日。倘若被雍王援军缠住,一时无法脱身,四五日也是有可能的。
张临渊没有立刻给江悬答复,而是再一次把脉后,眉头紧锁道:“一天。在下只能为公子再多争取一天。”
“一天……”江悬心底一沉,缓缓闭了闭眼,“一天也好。”
张临渊离开后,江悬一个人坐在帐子里,静静看着面前桌案上喝空的药碗。
一个月比想象中过得快很多,快到他差点忘记自己头上还悬着一把索命的利剑。
而现在,那把剑终于要落下来了。
或许因为这段时日与谢烬在一起太自在开心,江悬竟生出一丝不舍,不舍得这副年轻的、没有病痛的躯体,也不舍得谢烬。——岐川那样好,直到最后,自己仍在骗他。
江悬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忽然想起除夕那夜林夙的质问,那时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了生死,就算离开谢烬也不会有遗憾,而现在他想,如果能活下来就好了。
如果能活下来,永远和岐川在一起,就好了。
江悬喃喃自语:“岐川……”
人总是这样贪心,得到一些,便妄想另一些。可世间事少有圆满,比起两全其美,能得其一,往往已是不易。
他当初在缠绵病榻、但能与谢烬长久相守和痛痛快快与谢烬在一起、完成自己夙愿之间选择了后者,照理说,他现在不该遗恨。
但他无法控制对命运生出怨愤,在这一瞬间,突然更加明白了江凛。
他与他的父兄兢兢业业、从不曾做过任何错事和坏事,可命运苛刻至此,竟从未善待过江家半分。
江悬攥住杯盏,手一拂,瓷片碎了满地。
刚好谭翀进来禀报军务,撞见这一幕,在门口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江悬闻声抬眼,眸中阴沉消散些许,道:“帮我备车。我要去秦王府。”
谭翀不敢多问,毕竟江悬很少冷脸,每次生气都是大事。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道了声“是”,回身一溜烟的跑了。
——事到如今,万木春一事已无需再瞒。江悬要去告诉萧长勖,他必须在四日内发兵。
秦王府中,江悬与萧长勖相对而坐,林夙一人坐着轮椅在一旁,腿上搭着一条薄毯。
萧长勖听江悬说完,沉默许久,道:“其实之前,林夙便已经猜到端倪。只是我没有想过,竟会是这种法子。”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