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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的少年郎背光而站,望着蹲坐在溪旁的宋知蕙道:“你病了?”
这还是多日以来,两人头一次碰面。
之前两人从未说过话,只是偶尔宋知蕙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推开车窗露出一条缝隙朝外打量。
她听到晏信称晏翊为义父,那些随从也称他为公子,便学着模样站起身,朝他屈腿行礼,“回公子的话,许是水土不服,奴婢起了低热。”
方才刚擦过脸的缘故,宋知蕙鬓角与额前细发,都沾着水汽,那脸也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让晏信不由多看了两眼,才缓声让她起身。
宋知蕙起来时身影微晃,晏信下意识便要抬手去扶,手已悬在空中,又连忙顿住,顺势在自己鼻尖上摸了一下。
其实是晏翊方才吩咐他过来问的,晏翊的原话是看看宋知蕙染了什么病,别死在车中都不知。
可看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姑娘,这番话晏信说不出口了,只轻咳一声道:“要紧么,可需服药?”
宋知蕙自然能感受到晏信的目光,也能从他语气中听出他与晏翊的不同,便抿唇道:“怎敢因奴婢耽误行程,奴婢只是有些头晕,撑几日无妨的……”
说着,她身影微微朝左一晃,晏信又是手臂一抬,两人快要碰触时,宋知蕙又正了身子,只那绯红薄衫的衣袖从他指尖轻轻拂过。
要说靖安王府中侍妾无数,多少美人晏信也是看在眼中的,但他是晏翊的义子,整日都跟在晏翊身侧,晏翊轻欲,身边连个婢女都无,还不允晏信有女婢。
十八岁正是欲望蓬勃之时,宋知蕙虽算不得绝世美人,但她生得五官精致,且一副杨柳扶风之姿,再加上她身上本就有的那股气质,稍一撩拨,就让晏信耳根发热。
他握住拳,将手背在身后,“那你……早些回车中休息。”
宋知蕙柔道:“车中闷,奴婢想透透气,不知公子可允。”
“允。”
晏信随口就应。
宋知蕙点点头,又蹲坐在水边,用帕子在脖颈处轻轻擦着,“不知此番路程还需多久?”
晏信别过脸去不看,却也没有要回的意思,站在那里道:“约摸还得三四日,待回了王府,我让府内郎中给你瞧瞧。”
果然是要回兖州,那里是靖安王的封地,与宋知蕙所猜一致,她撩开衣袖,露出纤长手臂,十月下旬的溪水很凉,但她身上烫,并不觉得难受。
在擦到手背上红肿之处,宋知蕙吸了口气,晏信又是下意识垂眸看去。
“你……你手怎么了?”
问的是手,眼睛却落在那白玉般的臂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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