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干燥的大手抚到他脸上，大拇指轻轻摩擦，宋爻睁开眼睛，发现李清棠蹲在自己面前，他鼻子一酸，没忍住抽泣起来。
“吃药，影响，孩子……”
他肩膀哭的一抽一抽，李清棠释放出安抚信息素，许久，等宋爻平静下来，才给康宁发了视频。
“宋爻？”
康宁盯着他光秃秃的脑袋。
“康医生。”
宋爻有些局促。
李清棠转述了宋爻的问题，康宁推了下眼镜，语气平和又严肃：“宋爻，我必须告诉你这个事实，你的胎儿的确可能已经被药物影响。”
宋爻捏紧了衣服，康宁继续道：“1月25号你前来复诊时，我曾经给你换过一款药，吃了会促进食欲增重，这个药可能会影响胚胎发育，而你吃了将近一个月，那会儿正好是你的孕早期。”
康宁低头，不忍心再看他的表情，宋爻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像是恍然大悟，又好像如梦初醒，头向后仰，闭上眼哭了起来。
宋爻总是闭着眼哭，而且没声。
李清棠下了这个结论。
手机从宋爻手中滑落，李清棠接住，对视频对面的人道：“可能会有什么影响？”
“我刚发了一篇文献给你，详细描述了这款药的副作用，可能会造成胚胎发育异常，染色体异常，先兆流产等，万幸宋爻曾经自行停药一段时间。”
“所以也不一定会影响胚胎，对吗？”
李清棠的语气温和又坚定，宋爻睁开了眼睛。
“……是的。”
康宁艰难道，“宋爻，作为你的主治大夫，我本该尽早发现你怀孕，而不是等到你住院后才想起来验血。
你之前表现异常，固然有躁郁症的症状，孕期激素变化也起到了很大作用，而我却忽略了这些。
你可以申请医疗事故，要求我和医院进行赔偿……”
后面的宋爻全都没有听进去，他只听到了那句“是”
，然后抱着自己凸起明显的肚子，半晌道：“李老师，我们明天就做NT检查吧，还有什么检查可以做的？我们都检查一下吧！”
然后又皱着眉头，道：“算了，我觉得宝宝没事，还是别去检查了。”
最后又像自己安慰自己似的，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李清棠道，“前提是你要按时吃药。”
他把空药瓶展示给康宁，对面道：“这是江氏制药新出的心境稳定剂，副作用很小，不会影响胎儿……怎么空了？”
宋爻道：“我冲马桶了……”
“……”
康宁眼镜抖了一下，“你知道这一瓶药多少钱吗？”
宋爻摇摇头，李清棠说了个数字，他随即瞪大了眼睛。
康宁道：“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个药还没有大规模上市，宋爻，你真的太任性了。”
认识康宁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批评自己。
“对不起。”
“你现在必须谨遵医嘱，不能再让症状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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