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大亮刺激得江小牧的眼睛生疼，愣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外面风一吹，她打了个冷颤，身上干成硬巴的衣服被汗水一浸，变得又湿又黏，难受至极。
这里是马路边，离她今天被撞的地方不远，过个马路绕一圈，差不多就到住的地方了。
关键是，她这样怎么回去？
她打量了下自己，脚上的鞋子被车撞的时候掉了一只，后来不知道跑着跑着什么时候又掉了一只。
脚上腿上胳膊上，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干净的。
至于她的脑袋和脸现在是什么德行，反正不会特别好。
这要是被晴姐看到了，估计能被吓死。
她在马路边犹豫了一两分钟，去医院的想法一闪而过。
但是她不敢，这万一要是去医院，一检查，自己的肉体已经死亡，却还能活动。
届时将成为社会一大奇闻，她搞不好会被做成实验素材。
想到此，她抬手，将手掌颤颤巍巍地放到胸口。
“咚咚咚！”
没错，她确实还活着，这已足以抚慰她被吓得千疮百孔的心。
江小牧在马路边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一方面是因为她要考虑是直接回去还是去哪儿，另一方面……
有人在盯着她。
在废厂区里，因为气氛实在太过诡异，所以没有察觉。
但是一出来，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跟黏在她悲伤似的。
如果不是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真会怀疑有人在偷窥她。
街边安静得连丝风都没有了，和身后的废厂区一样，只不过一个在黑，一个在明。
不再多想，抬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次她没再多做停留，快到家时，忍不住抬脚狂奔起来。
一口气跑进了小区，破旧的楼房并不会比废工厂区好到哪里去，这会儿大家几乎都睡了，偶尔有一家窗户亮着，就像悬在黑夜半空的一盏要灭不灭的豆灯。
但好歹到底是人住的地方，那气息明显不一样，这让江小牧感到一阵心安的。
不一会儿就跑进了她住的那栋楼房的巷子，巷子口旁有一把长条椅，是她以前和二汪从垃圾堆里翻出来放那儿的。
刘老头偶尔爱在这巷子口站着，一站就是老半天，她就捡了把有靠背的长椅放那儿。
时常也会有老人家做那儿歇歇脚。
这会儿她老远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老婆婆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是睡不着还是起早了。
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总算看到个人，江小牧心里又是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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