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陈争渡闭着眼闻若未闻,坐在床上安静修炼。
宋溪亭嘴里叼着朱笔,终于忍无可忍,起身走到床边。
陈争渡打坐的时候对外界一切事物漠不关心,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简直和木头没两样。
宋溪亭膝行上床,缓缓靠近陈争渡,在他眼前晃了晃。
见他仍旧没有反应,宋溪亭顿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朱笔蘸着殷红朱砂,往陈争渡眉心点了颗妖艳欲滴的红痣。
“啧啧,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俊俏郎君,真叫奴家魂牵梦绕,日日思之如狂呐。”
宋溪亭靠近陈争渡耳畔,念了段放浪形骸的话本戏词。
一如他所料,陈争渡睁开冰冷的眸子,静静凝视他片刻,忽然抬起手臂。
宋溪亭早有防备,在陈争渡把他推开前率先往后仰去。
谁知这个时候,船身“哐当”
一声巨响,随之而来是猛烈的摇晃。
宋溪亭后仰的身躯意外失去重心,眼看就要后脑砸地摔下床!
千钧一发之际。
腰间恰如其分覆上一只手掌,带着坚如磐石的力道,帮他稳住了身形。
没等宋溪亭反应过来,撞击声再次响起,船身变了个方向转而朝前倾斜,宋溪亭便以投怀送抱的姿势直愣愣扑进陈争渡怀中。
衣袂层层交叠,宽大的墨色祥云天禄暗纹袍将二人身形笼得密不可分。
陈争渡一丝不苟束起的长发也在两人的推搡中散开。
屋内陷入昏暗,烛火早被窗外溅起的水花熄灭,不知滚到了什么地方。
鼻端是交错的呼吸,带着炽热而暧昧的温度,除了眼前近在咫尺的陈争渡,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可说实话,对着自己的脸,宋溪亭内心毫无波澜。
即便有什么,他此时也无法分辨。
外面愈来愈凶猛的攻击无不昭示着危险已经来临。
陈争渡比他更没有波澜,神色寡淡,在船身遭受第三次撞击前开口:“待在屋内。”
说完他便拨开趴在身上的宋溪亭,率先出了舱房。
木质窗牖被扯得大开,阴冷潮湿的寒意争先恐后涌入房间。
宋溪亭朝外望去。
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原本平静的江面此刻掀起狂风骤雨,一个浪潮卷起近百尺高,似要吞噬一切活物。
宋溪亭哪见过这种场面,吓都快吓蒙了,蜷在床上没敢动。
“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哪啊?”
外面传来剑宗弟子的呼喊。
眼下情况定然不容乐观。
外面都是剑宗年轻一辈的弟子,修为自然比不上陈争渡,可要命的是陈争渡还用着他那废柴身体,灵力低微,哪能对付得了什么妖魔鬼怪?
宋溪亭坐立不安,从陈争渡的储物戒中召出不妄剑,喉结微微一滚。
片刻后,他冒着瓢泼大雨来到甲板上。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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