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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店
推开门进去
把对美的信任交给一个陌生人
他说喜欢我花一样的面孔
花有很多种
不见得都很美丽
他领着我进入一块玻璃中
告诉我，别动
他花了两个小时挤掉
我头发上的海水
但波浪还留在上面
这符合我的期望
一个陡峭的人，有了点线条
天才蔬菜
香菜、紫苏、茼蒿、薄荷
还有生姜
它们是蔬菜中的天才吗？
要多有想象力
才能创造出这么好闻的
自己
下辈子我也要做
这样的蔬菜
可以不好看，但一定好闻
且永远
只被少数人深深地喜欢
特异功能
最后一次在云南泸沽湖边的
小村子
看到一株向日葵，开出了
七八朵花
每一朵都有不同的表情
这是一种让我望尘莫及的能力
我从来没法，让一个孤零零的肉体看起来很热闹
速写
光照在羊背、草叶、石头
和照在人脸上
有些微妙的不同
光在人身上学习到脆弱
尽管从不哭泣
但光照在你脸上时总要
暗下去
很难分清那是光的阴影
还是你本身
有时，你是真的很高兴
是光穿上你的衣服，替你站在
世界面前
候鸟
数不清的，一群一群的
在数千米高的夜空中，像被上帝
挪动的火焰
二十九年来，第一次遇见
候鸟迁徙
最开始是无数脱了壳的星星
从头顶消失
后来才是一群鸟
一群要去温暖之地过冬的鸟
也是一群
一生只与我见一次的鸟
在后来漫长的仰望中，我确认——它们中的一只，也透过这茫茫夜色看见了我
捕露者
在刚过去的清晨，我跪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