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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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恢复后我不会看到他露出那种吞了苍蝇一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他想:最好他另外的前辈们也不要。
然而就目前情况相判,这大概仅能是个"希望";毕竟新人君虽未言语,没管、也未敢管身后前辈们的交谈,却已像是急于结束这段过分磨人的旅程,只顾猛踩油门、风驰电掣,踩着交警同事们的血压线飚到了目的地。松田阵平从前坐惯了萩原研二的副驾,倒没被这出儿闪到舌头,却在再觉颠簸骤停、车辆熄火,而听前方挤来句"到、到了"的支吾时,真真切切地茫然了一瞬。
这么快……这就到了?
他想:这有我平时上班的三分之一吗?
以及……到家了,但为什么没闻到雪铃花*的味道?
旋即才记起现在是十一月份,雪铃树*连果实都快要掉光的时节。说来也是;松田阵平摸摸鼻子,循新人仍有几分无措的提示推门、下车,而于心底找补似地嘟囔:真要开了花的话,萩那家伙——才不会绝口不提呢。
而会以一声拖长的"诶——"作始,后续一叠儿"小阵平"的唤,兴致勃勃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同他细述那花瓣有多洁白多柔软,那花丝又是如何在长风逶迤间蹁跹着作了舞,纵使这情形已成为近两年夏日里的常客。
萩原研二似乎总是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他是指,微小又奇妙的生活的碎片,像是观花、赏樱,又像是对香烟品牌与口味的专一,对"明天见"的约定,抱有格外惊人的热情或执着;连久与其逢的自己也要被腌入味了——譬如每天下班都往枝头瞥一眼什么的。
但并不讨厌。松田阵平想,或许这更应被称为"对生活的热情"?
他听见钥匙卡入门锁、碰动着机关而旋转的脆响,听见久未上油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所逸的"嘎吱"的锐鸣,而嗅到浅淡的、熟悉的,渗在家具纹理间的茶酸味,那点儿因视觉的罢工、雪铃花香的缺失,及下车过后、再度来袭的萩原研二的默然,而于"归家"之事所起的不真实感,才终于悉数散去。松田阵平踏进门去,嘴上平淡道着谢,心底悄悄啧出声——我简直像是那只被驯养了的狐狸。
"没闻到熟悉的气味,所以没什么安全感",这种事说出去,大概够那个毕业后就销声匿迹的金发混蛋、笑话我一整年吧?
嘛。于是他转头冲向一旁——向不作声的罪魁祸首,口上则问:"所以,我要瞎多久?"
"……说、说是,十二小时内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