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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很久;不是谈,是上课。外面一场运动接一场运动,哪一场运动都要点到监狱里的老“无期”。老头子早就该识相点,提出离婚了。子烨讲着讲着就迁怒到母亲,说母亲也该多为孩子们想点,在老头子被捉进去时就该跟他离婚。婉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丹珏跟哥哥吵起来她都没有动。“我现在就签字。”婉喻说。
婉喻就像服毒一样心一硬,一笔而成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手被泪水洗得湿淋淋的,马上花了“婉喻”二字。第二天,那只装着离婚协议书的信封被投递了出去。信封到达我祖父手里时,他拆开一看,除了协议书,还有一张信纸。婉喻在那封信里也写了她最后的关照:身体保重好,将来看见的时候不至于太不敢认……
我祖父是1979年冬天回到上海的。此时,我祖母的失忆症已经恶化,她悄悄问女儿:伊是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