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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当地喽?”
菲尔博士抬起头来:“小伙子,现在别去想它了。回紫杉居洗个澡,换下这身衣服。你很需要的啦。我可以在这儿守着。”
一只猫头鹰在女巫角上方鸣叫,蓝坡穿梭于矮树丛间,沿着他们抬巴吉时践踏过的小径往回走。只回头望了一眼。菲尔博士的灯已关上。菲尔博士站着不动,背对着月亮银蓝色的光泽,变成一个庞大的黑色侧写剪影,还顶着一个蓬松的狮子头,正朝井里探看。
巴吉只知觉到一串梦境及一阵痛楚。他知道自己正躺在某处的床上,头下垫了一个厚厚的枕头。有好半晌,他觉得自己看见一个白色蕾丝窗帘在窗口飘舞。又觉有盏灯映照在玻璃上,还有他旁边坐了一个人,正看着他。
只是他什么也不能确定。他瞌睡迷蒙,睡睡醒醒,又动弹不得。有些噪音像锣敲响之后的余震似的,让他难以忍受。有人拿来一床毛毛扎扎的毯子,捂在他脖子四周,其实他已经嫌热了。人手一碰,他便惊惧,手却怎也举不起来。锣的余音般的噪音,和房间因焦距模糊而分裂成的多重影像加在一起,令他突感一阵剧痛扫逼全身,贯穿筋脉。他闻到药的味道。他回到橄榄球场上的年少印象,被喧嚣的呐喊所袭击。此刻他又好像在调拨钟表,并从玻璃瓶里酌量斟着葡萄酒。这会儿他看着大厅长廊老安东尼的肖像,仿佛从画框内要向他直扑过来。老安东尼好像戴着一只粗活儿用的白手套……
即使他在静养中都心知肚明,那个开枪者并非老安束尼的鬼魂。那么会是谁呢?是他在电影上看过,成天枪战械斗的一个家伙吗?眼前掠过一长串人物面孔,像精灵魔瓶里逸出的一样虚无飘渺。这些都不是,而是他认识很久了的一个人。很熟悉的一张脸——
才想着呢,这张脸竟俯身出现在他床铺上方。他想尖叫,却只发得出嘶哑的喉音。
不可置信,这人怎会在此,而且毫发未损呢?巴吉对此人的记忆好像跟含有剧毒的三碘甲烷有点关联哩。枕头套凉凉的,贴着脸颊觉得质戚有些粗糙。钟响了。有个东西——灯下的薄玻璃杯——在晃动,还有人轻手轻脚走过的声音。他很清晰地听到一个声音说:“他不会有大碍。”
巴吉睡过去了,彷佛潜意识里苦撑在那儿就在等这句话似的。一旦得到,睡意便袭上来,好比松软暗沉的毛线一样,把他团团围住了。等了好久,他终于醒过来时,先不知自己有多虚弱,止痛的吗啡药效也未退尽。但他倒知道日头已低垂,光芒洒进窗内。他张惶失措又有些惊愕,他试着动一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