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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乍暖还寒。迎着春天第一缕淡淡的阳光,我们行色匆匆地走了一回胥口。其实胥口离苏州城并不远,半小时车程,且因为城市的日益扩展,因为乡村的迅速城市化,就使得这半个小时更短更精致了,似乎只在大家寒暄的当儿,还没有拉开谈话的架势呢,胥口就已经到了。我们就看到了著名的渔阳山,看到它曾被取走了山石但又正在被覆绿的身姿;虽然离太湖尚有一些距离,但我们听到了太湖的声音,感受到太湖滋润的气息。于是想到,原来,这山,这水,似乎就是在家门口,只是我们长期埋头在繁忙的工作和日复一日陈旧琐碎的日子里,似乎已经忘记了在这些工作和日子之外,在远的和不远的地方,还有着另一种新鲜的生活,另一种能够让我们的心情和思绪都暂且松弛、暂且潇洒起来的环境,比如胥口,就是这样一个不远的地方。
这一天在胥口我们认识了一位苏州老人刘老师,刘老师来的时候,带了厚厚的一叠照片给我们看,这是他许多年来精心搜集的,有自己拍的,也有别人拍的,一块墓碑,一座古桥,一道山景,一棵老树……刘老师四十八年前从苏州城里来到城郊的胥口,做过老师,在文化站工作过,也曾经在县里的民政部门,做过恢复地名的工作。第一眼看到刘老师,感觉他是个比较内向甚至有点木讷的人,但是一谈起胥口,刘老师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滔滔不绝地引出一个接一个的话题。他一口一个“我们胥口”,让我深深感受到,胥口的历史,胥口的山水,胥口有形的和无形的文化,又何止是收在了这些照片里,它们早已经融入了刘老师的生命和灵魂之中了,所以,当有人介绍刘老师说他几乎踏遍了胥口的每一寸土地,说他是胥口的活地图活史册,我们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种夸张。
虽然我们不可能像刘老师那样花五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几乎用整个的人生去走胥口,但刘老师给我们打开了胥口的历史之窗——那些延绵了数千年的传说,伍子胥,范蠡,西施,吴王,越王,他们的故事,至今仍然在晓窗里、在夕阳村,在后塘桥演绎着、继续着。我们还看到了后塘桥上的桥联: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行好事。
那一天因为人比较多,关于胥口的话题也多,使得我竟没有得空问一问刘老师的名字,但是我在刘老师拍摄的照片背后,看到了刘老师的名字:刘慎安。这一个普通的名字我不敢说自己能够记住一辈子,但是人的一辈子中,有过这样的交往,有过这样的经历,和没有,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刘老师的人生是在叙述着胥口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