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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住在苏州的同德里,从深深的同德里走出来,横穿过五卅路,斜对面,又有一条弄堂,叫草桥弄,草桥弄也是深深的,在深深的草桥弄的中段,有一座小学,叫草桥小学,这就是我的母校。
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我每天往返数趟,来往于家与学校之间,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段路程,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得甚至有些遥远,有些模糊,我每天需要穿越的那条五卅路的路面是那么宽阔,我在那宽阔的石子路上摔过一跤,摔破了脑袋,哇哇大哭起来。
以后的许多年中,我离开苏州,又回来,离开苏州,又回来,终于有一天,我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放眼一看,惊讶得不敢相信,曾经宽宽的五卅路,曾经深深的同德里和草桥弄,现在是多么的狭窄,多么的近切,狭窄到几乎双手一伸就能撑住两边街墙,近切得几乎一步就能跨越而去,才知道记忆中的那个漫漫的征程,中间只有几个门洞相隔而已。
所幸的是,除了距离上的“变化”,其他的一切基本依旧,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亲切,弄堂还是那个弄堂,梧桐树还是那一排梧桐树,从前朝南的母校大门,依旧朝南,儿时的乐园——苏州大公园的北门依旧正对着我们的学校。
这应该是最值得庆幸的,我还能在从前的地方找到我的母校、找到我童年里最珍贵的六年记忆。不像我曾经在苏州住过的其他一些地方,比如干将路103号等等,后来都不复存在,永远找不见它们的身影,也找不见自己的脚印。
我很庆幸,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有机会,我都会经过五卅路或者公园路,往左或者往右折一下,穿过草桥弄,就从母校的门口走过去了,如果有人与我同行,我会告诉他们,这就是我的母校。有时候,明明走不到五卅路,走不到草桥弄,我哪怕合近而求远地绕一点路,也要到那里去走一走,听一听母校的声音,感受一下母校的温暖气氛。
六年的时光,留在记忆中的内容已经不多了,但有一件事情却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是小学二年级,第一批加入少先队的名单里没有我,我很伤心,班主任蔡老师特意到我家来安慰我,并让我代表第一批没有入队的同学上台发言。时光流去了四十多年,当年走上台去发言的情形却依然在眼前。只是不知道如今蔡老师又在何方,一切可都安好。
还记得我上的那个班叫“文”班,这是草桥小学的一个特殊的传统,每一个班级都有自己的班号,比如我哥哥的班,就叫作“强”班。同班的同学从一年级一直同到六年级,如今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