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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去。少女说还不困。男人笑笑,又说:该休息了小伙子,明天还要坐火车。
他是第二天晚上送我上火车的。
不。
没有。
怎么会呢?
他不可能那么对我。他从来没变过地爱我。
是,他爱我我知道得很清楚。爱一个孩子,爱一个小姑娘,爱一个改头换面的少女,不管有多少种爱,对我,他对那孩子的爱始终压在其余之上:为了对那个写毛笔字的六岁女童的爱,他得牺牲其他的爱。去上海的火车上他已把这个道理想清了。
他不像我。我对他的爱主要是因为恨。现在我知道,崇拜包括那么多恨。
请接电话吧。
我会的。全要手记吗?
回见。
不必担心,我会开得很慢。
对不起,今天的就诊看来得取消了。会议延到晚上开。舒茨主持的会我最好别找借口。
我们还好。上次在自助餐厅里的谈话之后,还算稳。
现在有几分钟吗?才吃午饭?
是这么个梦。等等,得看看我记下的。很乱。
中文。当然。
嗯……你录吧。
她走到门外。
外面——瓜田。无边际的深绿色藤蔓,叶子,上面有露水。直到天尽头,全是这绿色瓜蔓,爬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初生的瓜卵石一样路在我背上。
对,是我。我是看不见的,不知在哪里,只有感觉。
她?不知道。
找好像有种经验。
她往瓜田深层走;我发现瓜蛋儿格得我不能忍受。
她在那里跟人做爱。
我看清她是个村姑。
是用我今天的经验在做爱。
不知道。醒了后我拼命想。想不出他的样子。
半夜两点。
摸黑记的。
醒来后我感到梦里的痛苦。我隐约明白那个人是谁。
清醒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那种痛苦,酸涩。极度的妒嫉。
我听到谣言的时候,一点痛苦也没有。谣言说他在穷僻的乡村,那个由一分钟小站通向文明的地方同一个农妇偷过情。我没有妒嫉过。怎么可能妒嫉?我和他之间所有的都可能是幻觉。后来他那个升成地区副书记的妻子同他来住了几个月,据说她是陪他在省里看病的。我也没有任何类似嫉妒的情绪。那时他复了职。我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