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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他们去拜访一次,多少总得在他们的牌桌上留下些钱,所以告别的时候都垂头丧气的拉长了脸。渐渐的克劳莱太太一家的声名便不大好听了。老手们时常警告没经验的人,说这里头的危险太大。当时驻扎在巴黎的第——联队的奥多上校就曾对联队里的斯卜内中尉下过劝告。有一次,步兵上校夫妇和克劳莱上校夫妇碰巧都在巴黎饭馆吃饭,两边就其势汹汹的大声吵闹起来了。两位太太都开了口。奥多太太冲着克劳莱太太的脸打响指,说她的丈夫“简直是个骗子”。克劳莱上校向奥多上校挑战,要跟他决斗。到他把“打死马克上尉”的手枪收拾停当,总司令已经风闻这次争辩,把克劳莱上校传去结结实实的训斥了一顿,结果也就没有决斗。倘若利蓓加不向德夫托将军下跪,克劳莱准会给调回英国去。此后几个星期里面,他不敢赌了,最多找老百姓玩一下。
虽然罗登赌起来手法高明,百战百胜,利蓓加经过了这些挫折之后,觉得他们的地位并不稳。他们差不多什么账都不付,可是照这样下去,手头的一点儿款子总有一天会一文不剩。她常说:“亲爱的,赌博只能贴补不足,不能算正经的收入。总有一天那些人赌厌了,咱们怎么办呢?”罗登觉得她的话不错;说实话,他发现先生们在他家里吃过几餐小晚饭之后,就不高兴再赌钱了,虽然利蓓加会迷人,他们还是不大愿意来。
他们在巴黎生活得又舒服又有趣,可是终久不过在偷安嬉要,不是个久远之计。利蓓加明白她必须在本国替罗登打天下;或是在英国谋个出身,或是在殖民地上找个差使。她打定主意,一到有路可走的时候,就回英国。第一步,她先叫罗登把军官的职位出卖,只支半薪。他早已不当德夫托将军的副官了。利蓓加在不论什么应酬场上都讥笑那军官。她讥笑他的马(他进占巴黎时骑的就是它),还讥笑他的绑腰带,他的假牙齿。她尤其爱形容他怎么荒谬可笑,自以为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只当凡是和他接近的女人个个爱他。如今德夫托将军另有所欢,又去向军需处白瑞恩脱先生的凸脑门的妻子献勤儿了。花球,零星首饰,饭店里的酒席,歌剧院的包厢,都归这位太太受用。可怜的德夫托太太并没有比以前快乐;她明知丈夫洒了香水,卷了头发和胡子,在戏院里站在白瑞恩脱太太椅子背后讨好她,自己只能一黄昏一黄昏陪着女儿们闷在家里。蓓基身边有十来个拜倒在她裙下的人来顶替将军的位置,而且她谈吐俏皮,一开口就能把对手讥刺得体无完肤。可是我已经说过,她对于懒散的应酬生活已经厌倦了,坐包厢听戏和上馆子吃饭使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