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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了隔壁包厢,一时间茶烟袅袅,灯影彤彤,窗一推开,一株垂丝茉莉随风摆动,枝叶纤细可爱,众人悉知徐秉深乃是惜花之人,七嘴八舌先将晚开的垂茉莉品评了一番。
徐秉深显得兴致缺缺,“是不错。”
傅斯文见状,擦了根洋火,亲手给他点了烟,伙计奉茶,余者等他安顿了,一一落座,不一会,一个留着小胡须,头发梳的油光水亮的青年人,被小厮领着,从屏风后绕了过来。
他先是朝徐秉深作了个揖,满脸堆笑,“徐少帅安好。”
徐秉深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见他一身略宽的洋西装,油头粉面,脸上的衰相任凭怎么遮掩都盖不住,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嗯”了一声。
傅斯文眼风一扫,灯下的眉眼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噙着笑接过话,“胡四爷精神看着倒不错,是昨夜到的?”
胡悦才连声应答“是…是…”。
傅斯文了然一笑,不说话。
胡家祖籍金陵,一门四子,这是最小的那个。这位胡四爷平日流连风月之地,有些不务正业,烟花脂粉懂得多,官场商场的事,却一窍不通。此番是为着家中横遭变故,才一头从那销金窟里挣扎了出来,硬着头皮四处走动。
听闻为着见徐少帅一面,他一连在松竹班苦守半个月,时间长了,银钱难以为续,里头的妈妈一日比一日看他不顺眼,为着转圜,他连绸缎里衣都典当了,其中心酸苦楚,不一而足,如今却不敢在这群人面前表露丝毫,唯恐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招致更大的祸患。
陆安年向来是个不安好心的,见此人花里胡哨,先起了戏弄的心思。再者,胡家和徐家有故交,不过“故”的却是胡家老爷子和瘫痪在床的大帅徐鉴臣,和如今的徐秉深攀不到半点交情。少帅未起势时,在胡家可是碰过软钉子的。
陆安年自然要替少帅讨回来,他故意在空气里嗅了一嗅,脸上堆起点不怎么真心的怪异笑容,眯起眼睛,问,“这是什么味道?像玫瑰油,似在哪里闻过?”
底下立刻就有人起哄,“咱们一帮大老爷们,谁身上还用玫瑰油,那不跟个娘们儿一样了!”
“那些长三堂子里的女人如今时兴用香水,玫瑰最佳,兰蕙次之,底下还有茉莉丹桂,熏的人头晕眼花,依我看,八成是从哪个堂子里带出来的。”
“谁昨夜又去鬼混了?”
“松竹班的那几个清倌儿身上不就是这个味儿,上等的玫瑰露,一般的幺二也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