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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怎么说?”
“我是她父亲。”
“父亲不是什么官衔,你想做就做,想辞就辞。”
“你的意思是我没尽责任?每次寄钱,你都退回来!”
“退都退回去了,你还好意思来,还好意思暗中挖我们墙角。看来你们张家人不那么要脸。”
“顾南丝,讲点道理好不好?”
“道理我肯定是讲不过你的,你们张家人学了一大堆学位,就是为了在道理上都讲得通,道理上做得都漂亮,道理上你们不输给任何人。当然不跟你讲道理——你们暗中合计我,把我娶进张家门,又把我踢出去;坑了我一辈子,道理还是你说得好听……”
“就算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总还是孩子的父亲吧?”
“你连丈夫这份活儿都辞了,我以为你连父亲的活儿一块儿辞了都不干了呢!”
“南丝,你替孩子想一想……”
“就是替女儿想,我才不能让你跟她来往!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好好问问自个儿,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坑了我你还没完还要坑我女儿……”说到这里南丝一阵气不够用,顿了一下,“哇”地哭出来。
浴室里有声音了。璐“嗵嗵”地捶门,喊:“我要出来!”博士后所剩不多的头发一根根全竖起来的样子,两个厚眼镜片寒光闪烁:“你把孩子关在哪里?!”
“我关她?——璐,要出来你自己出来!”南丝拿餐纸擦着流到嘴唇边沿的鼻涕。她手很准,不用镜子也不会把脸上的妆擦花。“璐,有人说我把你关在那儿,我关你了吗?!”
璐开始捶门,踢门,整个楼的玻璃都咯咯响。这位父亲是一副冲锋状态了。南丝伸手去拎他风衣的后领:岂轮到他来这儿做救世主!博士后并不是她稀薄记忆里那个秀才,甩身就把她甩出去几步远。她也就很合情理地往地上一坍,同时抓起拖鞋砸过去。拖鞋是银色的,有个水晶酒盅似的跟儿。鞋跟儿命中了博士后那清丽如女子的眉毛,不幸错过了他从七岁就开始用来遮挡单眼皮、塌鼻梁的眼镜。浴室里还是“嗵嗵嗵”的。博士后更来了拼死搭救的劲头。南丝抓起钢琴上一只水晶刻花酒瓶,马上又想到划不来。打死打不死此人都不配这么好的东西。再说是郑生送的,为让她偶尔给他斟斟“梅娄”或“柏根底”
〖〗注:rlo和bergandy是两种法国红酒。〖〗。她的手改道去拿景泰蓝烟灰缸,反正罗生要陪她一块戒烟了。
烟缸砸得不好,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