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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一面步入正轨, 一面又诡异地进行着。黎也早晚在街边晃走又晃来, 街路两边都是老店,早都知道老靳家门口多了辆自行车, 左邻右里互相通气儿,没少议论,但最近两天,话题中心却变了人。
街门前总摆着桌椅矮凳,中年的叔姨、老年的爷奶,几张嘴皮打到一块儿去,都说:“老靳家的店怕不是倒闭了,十天半月没个人。”
要谈起这一家可有话题了,谁不知道靳勇他家老婆早年跟人跑了,儿子疯了差点把爹打死,十来年的消息放现在还是精彩的“下酒菜”。
让人说起来没完没了:“咱这小破地开住店哪赚钱,早年不也是他家那儿子托人垫了装修钱,现在还欠一堆外债,我看靠他这爹,一辈子也还不完。”
“倒倒倒!晦气不晦气!”老太太磕着瓜子壳去摔开话头的人,“这要倒了,得让那老赌鬼败咯!”
那人哼气:“我看,他家卖出去都迟早的事。最近不还说他赌牌欠人钱,现在找不到人,肯定就逃掉去外面了!”
镇上那么多人,总有说不完的家事,一家顶一家的奇葩,一块流行一块的八卦,黎也刚到时,从居民区过也没少了吃唾沫星子的时候。
搬到这,就是没少听他靳邵他家挨嘴,一般也争不出个是非,有说这个爹烂,有说那个儿子不行,还有那个十年不见人的妈没良心,到底是一家子闲话素材。
每天唯一不变的,其实还有陈兰静的敲打,她没放弃从黎也这找到靳勇的消息,靳勇大概率不在桐城,黎也每回只这样将在街巷里听得的传言告知她,再多问几句她的情况——在县里医院做检查、找关系、借钱……她干很多事,但送到黎也这儿的消息很碎,她也有问起秦棠,问她的女儿是否起疑心。
完全被蒙在鼓里,秦棠却不对任何人怀疑,陈兰静本身不是个多么称职的母亲,日日不在家,也仅给秦棠造成些独居的恐慌,黎也每天发信息提醒她锁门关窗,上下学也带着她一起。俩人基本形影不离,亲近到李聪有时都来调侃:就你俩这还分什么家?睡一张床都不打紧。
到这地步却也不至于,俩人性格是对冲的,黏黏糊糊的姐妹情在俩人之间不存在,黎也对她,单单也只是有种被托付,以及个人道德所产生的保护欲。
但陈兰静不在,分居的必要性还是让秦棠考虑到,也是她实在忍不住,有回中午下课,教室里所有人都赶趟地飞去食堂,散得特快,她把黎也拉住,商量事情地旁敲侧击:“你在靳邵他家那儿住的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