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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了烧成灰扬了，说死了就给他立个碑，他们要给母亲一个交代。
畸形的脚跑不快，两个儿子很快就没影了。
含春又一次流干了眼泪。
三个月过去，儿子们寄来了信件。
信件里写了他们打听到了屠夫的消息，他傍上了有钱人，又因为犯错被赏了枪子，语气里是对屠夫深深的唾弃。
含春不知道回些什么，只说保重身体，天凉了记得添衣。
又是几个月过去，儿子们寄信回来说错怪屠夫了，说找到了他的遗物，不在他身上，是他的同伴帮忙整理的，保护的好好的，是一家四口，还有一个在肚子里。
照片同信件被一起寄了回来。
那是父亲去世那年，他大概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硬是要去拍张照，洗了两张，烧了一张，说是要带去给妻子看看。
还有一张，现在回到了含春的手上。
儿子们的信件越来越慢，说的话也越来越叫含春心焦。
他们说，是他们不孝，无法在母亲的跟前尽孝。说他们了解了屠夫生前是做什么的，他们也加入了组织。
他们说他们也怕连累含春，之后就不来往了。
含春于是再没有收到过信件了。
儿子们寄信的地址总在变，她也不知道往哪寄信，又怕自己贸然的把信寄过去对两人不好。
小脚的含春跑不远，只能在村子里急的团团转。
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含春没敢离开村子，怕三人回来找不到她。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打过来了。
火也烧了，人也杀了，他们好像还不尽兴，在火光中，在鲜血里，是狰狞的狂笑，是女性被侮辱的嘶吼。
挣扎就是被打，反抗就是被杀，这不被重视的小村庄就这样被侵略者轻轻松松的消灭了。
含春临死前望着火光冲天，眼角溢出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