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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除了顾文若以外,旁人都选择在此时此刻敬而远之,实在不敢近将军的身。
这可能就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他刚来军营还没体会过什么叫做将军的愤怒。
当然了,云昭只是在对自己发火,她懊悔、慌乱、无措,无比的愤恨着自己。
烈酒浇灌入口,一碗又接着一碗。她像是一只慌乱的小兽,蜷起身子来,躲藏在桌案的后面。
其实云昭并不会喝酒,喝完酒之后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她一概都不记得了。
可是顾文若却记得。他记得云昭紧紧地抱住自己,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他身上,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闯完祸之后胡乱说着些道歉的话。
他轻声唤她将军,可她听不进去。一会儿叫他哥哥,一会儿又叫他母亲……
她说——
昭儿又闯祸了。
昭儿?顾文若轻轻揽住怀里受惊的小兽,温和地轻抚着她的脊背,平和、沉稳又如此宽厚的手掌,终于让她安下心来。
她说:母亲唱歌哄我睡觉吧?
他挑了一首山中采梅的小调儿,轻轻哼唱着。
她摇摇头说:昭儿要听那个。
他却犯难了,哪个?
云昭哼唱了两句,顾文若了然,他音感很好,只听了两句后面也能哼得七七八八。
这样悠扬又温柔的歌谣,缓缓地流淌在她的营帐之中。渐渐地,她睡着了,带着满身的酒气和眼角的泪,毫不设防地睡着了。
只是等她醒过来时,眼底便又恢复了往日时的冷淡。
云昭看向顾文若的眼睛,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她在口头上谢过了他的救命恩情,也开始学着不再那么莽撞和冲动。
她开始学着能听进别人的话了。
可她显然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顾文若想,这样也好。而且她知错能改,这样也很好。
……
“想什么呢?”云昭的话将他从回忆里拉回现实。他想起来方才云昭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心道,这是你教我的曲子。
不过他说出来的却是:“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觉得有些熟悉便胡乱哼唱了两句。”他先是在心中梳理了一下云昭此刻的身份,才温言开口道:“刀兄听过?”
“……”怎知云昭只是淡淡地斜了他一眼,骑着马儿径直往前走去。
她何止听过啊,这支曲子就是她娘作的!
嘴就硬吧,谁能硬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