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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了。
不然大江走她会来送的。”
何必又是佣人又是兆兆地提醒我?难道大江会做那么糊涂的事,为我去得罪兆兆?难道我有那么高的心去夺兆兆位置?尽管那个清早大江头一次吐口说他喜欢我。
在听孩儿妈聊大江怎样与其他程家儿女不同,兆兆怎样出色,人们怎样认为他俩天生地造地般配,霜降随口附和着,心里却油然生出一股对大江的怨。怨那个清晨的他。
那早晨他说人不能选择父母,要是能选择,事情怎会那么复杂。他的话渐渐乱起来,说他对女人的爱部分取决于那女人爱他的程度;他只爱爱他的女人。要是爱他的女人恰巧美丽可爱,他就不再管得住自己。“我不是在说兆兆。首先她不美,其次她骄傲得爱不起别人来。”
霜降手用力托住自行车货架上的行李,气也不敢出。
眼看自己那份乐天知命、安分守已的无望再次被带到希望的薄冰上。
“我知道你喜欢我。”他说,眼神和声调都那么郑重,如此郑重地耍无赖,把起因后果都归了她。
她知道她不该问起兆兆,结果还是问了:“你和兆兆吹啦?”
“没有。”
她完全不懂这局面了。
看出她不懂,他说:“我希望我和你一祥,有个普通的家庭,劳苦的父母:然后我奋斗。我奋斗出的东西都是我的,谁敢说它们归我父亲?我要人知道无论我程大江的父亲是干什么的;无论有没有父亲,我都有不变的价值。
女人也一样,她的价值摆在那儿,那价值什么父母都给不了。”
到汽车站了,霜降说她得回去叫孩子们起床,弄早饭给他们吃,然后送他们上学。她用这些提醒他她是做什么的。兆兆呢?每天被保姆叫起床,吃保姆弄成的早饭,被父亲的轿车送去上班,白大褂飘飘的,人跟在白大褂后面叫“赵大夫”。也许这对比起作用了,大江将行李拎下车架时对她说:
“喜欢我是很不现实的。”他伸出手去和她握:“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不现实。好吧,再见。”他跨上汽车,扭头对她笑一下。是那样笑的:眼里有遗憾、嘴的一边老高地翘着。似乎看透了她,只要他要,她就会给;她给时,就会忘掉她被轻视甚至被欺凌的处境;她给,是不求结论的。
现在霜降想,仅那笑,也足以使他讨她的喜欢成为完全靠不住的东西。
这个家的子女都会那样笑。假若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单薄秀气的男孩传说中是那样个男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