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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被诗文熏陶着长大的君子,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规矩礼仪的束缚,在床前躬下了身,流下了泪。
“对不起,小烟,对不起,是哥哥的错”
“小烟,对不起”
盛烟有些怔住,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垂下的手不住地颤抖。
盛序安还在一句一句的道歉,盛烟从只言片语中无法拼凑出当年的真相。为何她成了盛府的养女,为何父亲、母亲和哥哥十几年未曾来见过她一面
但她并不愚笨,她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被人图谋的,所以一回来便能让整个盛府低头的盛序安,他对她的好无论是愧疚还是真心,都是真的。
她没有办法宽慰他,他曾经是她很在意的一切的一部分,但那份在意对年少的她而言实在太重了,她因为一无所有被彻底地压垮。
是谢时将她拉了出来。
现在她对亲情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她对于身世浅薄的好奇与期待,在谢时的死亡面前,变得如此地微弱和渺小。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向盛序安传达这种感触,就像他不知道要怎么向她解释他和父亲母亲对她前十几年人生的缺席。
她抬手摸了摸盛序安的头,就像是抚摸那日偶然在路边看见的小兔子一般。她觉得自己还算冷静,她轻声说:“哥哥,不要哭,也不要伤心。”
她尝试表达:“哥哥,我想过的,我一个人继续去做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但是想了想,那样我好像不太开心。”
她将赴死说的很从容,脸上甚至带了些浅浅的笑:“哥哥,我想开心一些 ”说到这里,她轻轻将他抱住,很温柔又很残忍:“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选哥哥好不好?”
盛序安手指僵住,知道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的手在地上轻轻敲了一下,片刻后,外面突然有侍卫闯进来:“公子,查到了查到了!没有死,人就在长安,就是听说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山匪,不小心摔下了马车,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
盛烟几乎一瞬间抬头,接过侍卫手中的东西就开始看。
一张一张翻着,看见最后一张是谢时的画像时,她眼眸中的泪顿时落了下来。她抓紧身旁的人的衣袖:“哥哥,真的吗?”
盛序安立刻从她手中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看了起来,手摸上画像时开口:“墨是这两日的新墨,还未完全干。”
盛烟手无措地接过信左看右看,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股脑跑到了院子中开始挖土。盛序安大概知道她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