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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公主的驸马,便是钟大将军的独子钟毓。钟毓虽是将门之后、帝女之匹,但在坊间留下的谈资却极少,连见过他的人也寥寥。江玄倒也没听说过这位前朝驸马相貌如何,品性如何,同满公主的婚姻是否合契。外界只知道楚望退回南越旧国,自封为帝时,曾下了一道诏书,提及父、兄、夫皆丧于南北之战,只剩她与襁褓中的孤女。而越无伤作为迎回她的几个贵族首领之一,成了她帝王座侧的“男皇后”,南越王寨的一寨之主。
“越寨主待你很好?”
“是。全寨上下,爹爹同乳娘是最疼我的。为此女帝甚至同他置气。”
“慈父严母?”
阿元看住江玄,心中暗想,江家一定是位慈母,才养得出江玄这般温润如玉的公子。
江玄也望住她,两人一头一尾,隔着船舱,都知道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江玄似不餍足地问:“因为你母亲太严厉,你才被逼得逃了出来?”
阿元沉默了,她扬起脸,这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显得如此漫长,像是往日交好的月,也不肯来送她似的。
阿元低声问询:“你是不是后悔带了我出来?”
阿元疑心是江玄怨怪她,置他于危险之上,又解释道:“你是不是气我拿你做借口?女帝不会杀你的。你是外头的人。这种男女私事,从来只惩治寨子里的人。不论我是什么身份都一样的。”
“我没有气你。”江玄掏出火折子一捻,微火照亮了他的侧脸,像一尾月,“只是人人都想不通这件事。”
“我看从前有别的人离开寨子,都是这因由。我没法同女帝说实话。”阿元看了江玄一眼,又垂下脸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这些话,我谁也不想告诉。”
江玄知道,能说的,她早已说了,不能说的,也只能由着她埋在心里。
他手中的火折子灭了,船上又陷入了无光的寂静。
30.其后(一)
江玄与阿元下了船,眼前是一片荒郊野岭。
阿元在毒水河边,对着河影正挽起头发,她显然不是手巧的人,野风又来与她捣乱,将发丝吹得东飘西宕。
江玄在旁拿着一支木簪、一把木梳,看得好笑,便一手握着簪梳,一手腾出来替她扶住了半倒不倒的髻子。阿元见此,眼疾手快,从江玄手里抽了木簪子,忙将发髻定住了。
江玄的手在一头鬘发间翩跹,又将那木簪子左右定了定型,手与发将离未离时候,闲闲问道:“这簪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