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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瞧见缩在窗边的云静,看热闹似的窥视着屋外,半点也不生气,便坐在她近前问:“既然对他人的议论这么不在意,怎还躲着故意不让她们知晓?我与国公爷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云静心想怎就不在意?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若是遇上了,就是出去打一架,日后不还是如此。
她眨着一双泠水明眸又反问回去:“背后议论殿下的人可多了去,殿下可曾计较过?也可曾搬出父皇为你澄清?”又淡淡一笑,“在濂州这么多年,我若事事都要写信寻求父兄照拂,他们如何能安心驻守边境。这些儿女间的小得失和保国安民之责相比,孰轻孰重?”
从前住在长孙旧府的时日,父亲特地请来当地鸿儒教她学问,姨家兄姊们纷纷来蹭,束脩则由国公府出。此事惹的言氏不快,她就与当家的舅母合伙从云静月银里找补。言氏知道慕容煜无暇顾及此等琐碎,即便被发现也鞭长莫及,往后面儿上再补贴一些,安抚一下就万事大吉。
云静只能忍下一时委屈,与她们暗中斗法,护好自己良田。
她那时就知道,无论冰寒烈火,靠人庇护终究不长久,想在世间求存,必须为自己而战。
她望了眼元珩清朗的容色,低声咕哝:“再者,提前归宁毕竟违背皇家祖制,我也是怕传出去,殿下被人揪了错处参本……”
元珩的目光移在她脸上。
她知此言是在关心他,说完后赧然地抿抿唇,两道清浅梨涡如晨时光耀,在他体内的冰冷上弯出一丝暖意。
那对盈盈双目很不寻常,有些女子的柔媚像一滩死水,好看但无生气,但她眼里却有源源不断的清溪流过,能洗净污浊。
他想起方才云舒浑说他品行不端的那些话,恐云静误会太深,才意识到应该对大婚夜有个解释:“大婚那晚……怠慢了。的确要见个重要的人,只是不便与你明说。”
云静看得开:“殿下贵为皇子,若有不能外宣之事,我怎敢随意置喙。”
元珩看见窗外跪着的柏萱,又对她道:“如今广平侯柏昌庭手握东境兵权,与秦王和楚王交情匪浅,柏萱婚事是他们手中重要一弈,迟迟不议亲就是为了能用在刀刃上,是以她嫁给谁,也不会嫁予我。”他接着说,“我可以给她些教训。但我刚回京,诸事尚未稳固,不好此时与柏侯结怨太深,还请王妃谅解。”
云静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他说话的语气总是听不出悲喜,但这几句话里的相敬之意,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