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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缓不过来,谁去借能不害怕。
可妈妈听见我松了口气,竟然长久地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淡淡说了一句:「人要不孝顺给你生命的人,禽兽不如。」
我怔住了。
我不是不孝顺,我只是在等周一去面签网贷而已。
可我妈不等我解释,便挂了电话。
再打,不接。
那天开始,我好像被抽空了精神,早上起个床,都要费好大的劲,拉开窗帘和洗脸成了一项艰巨任务,我需要躺着做好久心理建设才能起来。
我就喜欢拉上窗帘,在黑暗里躺着,什么都不干,安安静静躺着,无意义地流泪,哭到睡着。
那时候我以为我只是难过,很快会好。
我不知道那是抑郁症。
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重度了。
即便我如今成了植物人,重度抑郁依然指挥着我,让我丧失求生欲。
哪怕今天我哥专门抽时间来给我读故事,这是我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也没让情况有所好转。
我哥拿着那本卷了边的童话书,翻到了《丑小鸭》这一篇,慢条斯理地念着:「丑小鸭终于明白,自己是一只天鹅,和农场的鸭子们不一样。」
他的声音冷淡又好听,只是念到这一句的时候,说不出的讽刺。
如果我现在能睁眼,我一定会看到他英俊的脸上,讥诮的表情。
他轻轻道:「天鹅就是天鹅,即便放在鸭子堆里,早晚也要回天鹅湖的。」
今天是他一个人来,我听他打电话,好像是我妈硬让他来的,他十分不满,说话带气。
他继续往下读,正好读到我在那里写的一句话:「可是,是谁把天鹅蛋放在鸭子堆里的呢?可太坏了!」
我哥长久地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
他的动作太突兀,我要不是全身插满管子,我都会吓得跳起来。
我哥摸我脸,太阳西边起。
仔细回忆起来,我哥也不是对我全然冷漠的。
我总觉得我哥不喜欢跟我对视,视线交汇,他会移开目光。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小时候觉得我哥一定是很讨厌我,连看都不想看我。
我加倍跟着他粘着他讨好他,可毫无用处。
一直到他成年,我也十五岁了,有一次爸妈晚归,外面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