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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他朝我这边看过来。我十分厌恶他这种偷偷扫过来的目光,像是被苍蝇叮了似的。回家我跟母亲抱怨,母亲不耐烦地说:“你要是不看他,么晓得他看你?!”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我是不是也常看他,而不自知?我们隔着四排同学,相互观看,却不再交流。我们各自成了少年,独自长出了自己的棱角,只要碰到一起,就会相互刺伤,是这样吗?
也是在那一段时间,我们有了各自的心事。初一时,姨娘看我父母在家乡对面的江西种地太过辛苦,让我去她家寄宿。姨娘一家对我极好,只是因为不是自家,总不免有些生分,尤其是跟姨娘家与我差不多年纪的表姐妹们,相处起来总是疙疙瘩瘩,这些心绪我无法向别人说起,只能在自己的内心默默消化,或者写到本子上。我记得以前写心事,生怕别人看到,还特别把那一页粘起来,灿会趁我不在时偷偷用尺子把那一页弄开。他只要一打开,就会看到我写的一句话:“谁偷看,谁就是小狗!”他依旧偷看不误。现在他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们有了自己的隐私,有了微妙的距离。我一个人写完,也不会有他在我身边笑我太多小心思。我不知道他在自己家干什么,虽然我们的距离只隔了两个池塘。
初一暑假,我邀请灿去江西我父母种地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我们住在半山腰的小木屋里,父母去地里干活,我们就在屋里看《三国演义》,看烦了还可以去山下的村庄散步,或是去丘陵地的田埂上闲走。也许,我们之间的隔阂会因为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而消失。晚上我们睡在竹床上,很久很久,我们没有在一起睡了。天气闷热,竹床黏黏的,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还有蚊子的嗡嗡声徘徊不去。灿起身往外面走去,我以为他是去方便。等了半晌,他没回来。我也跟了出去,他坐在屋外的水泥地上,山间的晚风时不时吹来一阵,比在屋里的确是凉爽了好多。我悄声问他:“你睡不着?”他指了指天空,我抬头看,忍不住惊叹了一声: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密布。我让他跟我一起走。沿着屋后的排水管一路往上,到了山顶,风大了起来,放眼望去,茅草如海浪一般起伏。我们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有时看星星,有时看远处隐没在夜色里的山峦。
第二天,姨娘突然出现了。当时我在屋里看书,姨娘一见我便问:“灿呢?”我说他在山后面,姨娘忙说:“你赶紧把他找出来。”她说话的口气听起来非常着急,是什么事情,又不跟我说。我跑去找到灿,带他回来。姨娘见到他后,把他拉到外面悄悄说了什么,灿脸色凝重地回来收拾自己的行李。我问究竟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