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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一个劲地在责备着自己。
一阵剧痛之后,巧珍又恢复了平静,她想了很多很多,记得她刚怀孕的时候,希望肚子里的宝宝,能够聪明漂亮,皮肤要白,眼睛要大,最好要有像一休那样的头脑……
现在躺在产床上的巧珍,咬着嘴唇,什么也不想了,只要求两个冤孽健康地生出来,她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和加林一样,产房外面的人脸上都出现焦虑的神色,巧英一边哭,一边劝着泪流满面的母亲……
一个六十秒过去了,又一个六十秒过去了,不知过了多少个六十秒,终于从产房里面传出了一阵婴儿的哭泣声,这声音犹如一声惊雷,给人们带来了喜悦,大家纷纷涌向产房门口,期待着里面能创造出人间奇迹来……
时间的罗盘好像原地不动,加林的眼睛一直盯在手表上,秒针似摆非摆,加林的头上大汗淋漓,时间在嚓、嚓、嚓的撕裂着加林的五脏六腑……
焦急的人们终于又等到了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从产房里传出,声音比刚才的能大一倍,人群里立即出现了骚动……
时间在人们的期待中那么慢悠悠地一秒一秒地走着,咯吱一声,产房门开了,妇产科主任走了出来,她的额上和两个鬓角都是汗珠,只见她慢慢地摘下口罩,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含着热泪说:“母子平安,龙凤胎,大家都放心吧!”说完转身回到产房,巧英搀扶着母亲也跟了进去……
加林一高兴浑身来劲,他离开了住院部,出了医院大门,朝马路对面的商店跑去……
三天后,在县妇幼保健医院的妇产科,初为人父的高加林看着巧珍身边睡着的两个面容粉团般的新生婴儿,眯瞪着眼睛,蠕动着小嘴,他的目光中充满着甜蜜,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嘴里似笑非笑。
“我可以抱一下吧?”加林转头对着巧珍注视着她的额头,以虔诚和敬畏的神情,憨厚可掬地乞求着巧珍,焦急地等待着巧珍的应允。巧珍睁巴睁巴了她那大大的眼睛,瞪了一下加林,然后微笑着转过头,撇了一句,“想抱就抱呗!”巧珍的舌头有点团,使语气稍带点娇态。
高加林心里一喜,转身弯了一下腰,曲着臂颤兢兢地抱起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加林一脸羞涩,抱娃的姿势笨拙,拤着娃就像一副推碾子的样子,双臂前擎,不知弯曲,身体僵硬,立都立不稳,接着额头冒汗,喘气不均。查房的护士摘下口罩,走到加林跟前,边说边比划,如何左臂弯曲,右臂与身子夹住婴儿的双腿……
加林的汗水都流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