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宿 (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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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农村的习俗如此,她才要多出这么多的负担?我从来没有问过她。不过,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他们还一起打麻将、论输赢,坐在稻场上的阳光里。我也不会这些,默默在旁边看着。但我喜欢这种热闹融洽的气氛,这一切都是姨娘打造出来的,虽然我始终是疏远的。
直到那一天我听到她的哭声,才第一次感觉自己跟姨娘很近。我不知道姨娘的儿女们有没有听到哭声。他们在楼下,没有上来。那一刹那,我很想进去安慰她。可是我能安慰她什么呢?我无能为力。她没有办法脱离这个家庭的网,每个人都向她索取爱和关注。她不能偏袒哪一个。可是,既然是爱,尤其是孩子对于母亲的爱,是不是都有独占的性质?既然不能占有全部的爱,是不是每个人都在内心里渴盼得到最大的那一份?
多年后,我跟二表姐成为非常好的朋友。她说起那时候母亲的严厉和疏离,以及她得不到足够关注的缺憾,我想其他几位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这份母爱,分配到每一个人头上,在子女们看来都不是足够的。更何况,我还是个外人。虽然姨娘对我的关照,跟她的儿女们是一样的。但因为是外来的,便得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她。她要强,从来不屈服,有时候会显得狠。可如果不是如此要强,这个家怎么撑得下去?虽然她没有跟我多说几句话,我却很疼惜她。
到了初一期末考试前夕,我精神焦虑。学校六点半开始早自习,我们这些住家的,都得准时到达教室,如果迟到了,就要在教室外面罚站。我连续两次睡过头,在冬天的冷风中,手肿得跟萝卜似的。到了第三天,天还是黑的,我猛地爬起来,也不知道是几点,反正感觉自己要迟到了。我爬起来洗漱,又趁着夜色往学校赶。到了校门口,铁门是锁着的,我敲门,看门人恼火地爬起床走过来,“才四点半,你跑过来干什么?”我忙说不好意思,又转回去。到了姨娘家,二表姐端着刷牙缸,很不高兴地从我面前走过,姨娘他们都醒了。
吃早餐时,姨娘说:“你这么折腾,全家人要疯的。”我没敢说话。到了晚上下晚自习,姨娘把钟搁到我床头,“现在有钟,你不要又像上次一样。”睡觉了,钟声嘀嗒嘀嗒,我辗转反侧睡不好,到了四点多,又醒了过来,这次不敢起身,一直等到六点才起床。到了吃午饭时,姨娘说:“你下学期住校吧。”我说“嗯”,低头扒饭。大家都没有说话,而耻辱感一点点涨满我的内心。我恨不得放下碗筷,立马逃走。可是我不敢,我还是吃完饭赶去上课了。
那算不算驱逐,算不算嫌弃?我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