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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在公园兜风,马车旁边挤满了有名的花花公子。她在歌剧院三层楼有个小包厢,里面总有一大堆人,而且每次不同。可是说句实话,所有的太太看她不是正经货,从来不和她打交道。
关于太太小姐堆里的风气和习惯,写书的当然只能间接听见一些。这里面的奥妙,男人不能领会理解,譬如她们晚饭以后在楼上说些什么话,先生们就无从知道,这道理是一样的。你只有不断的细心打听,才能偶然长些见识。同样的,常在帕尔莫尔街上走动,在伦敦各个俱乐部里出入的人,只要肯下功夫,对于时髦场上的情形自然也会熟悉起来。有时是亲身的经验,有时是和人打弹子或吃饭听见的闲话,都能供给你不少资料。譬如说,天下有一种像罗登·克劳莱一类的家伙(他的身分上文已经表过),在一般局外人和那些呆在公园学时髦的新手看起来,真是非常了不起,因为他竟能和最出风头的花花公子混在一起。又有一种女人,先生们都欢迎,他们的太太却瞧不起,甚至于不理睬。法爱白蕾丝太太就属于这种人,你在海德公园每天都能看见她,一头美丽的金头发梳成一卷一卷,到东到西有国内最闻名的豪华公子们簇拥着。另外还有一个洛克乌德太太,每逢她请客,时髦的报纸上便细细的登载着宴会花絮,王公大使都是她的座上客。此外还有好些别的人,可是和本文无关,不必说了。好些不知世务的老实人,喜欢学时髦的乡下佬,看见她们摆的虚场面,远远的瞧着只觉得眼红,明白底细的人,却知道这些给人羡慕的太太原来在“上流社会”是一无地位的。在涩默赛脱郡的不见世面的地主老婆,当然只能在《晨报》上读读她们请客作乐的消息,可是两下里比较起来,她们踏进“上流社会”的机会并不能比乡下女人多些。这些可怕的事实,住在伦敦的人都知道。原来这类表面上尊荣富贵的夫人们毫不留情的给圈在“上流社会”之外。凡是研究心理学——尤其是女人的心理学——的人,看见她们千方百计的想挤进去,使尽多少下流的伎俩,受尽多少侮辱委屈,准会觉得奇怪。她们不怕艰难追求虚荣的故事,倒是写书的好题目。凡是笔下流利,文章写得俏皮,又有闲空,能够当得下这重任的大作家,不妨把这些事迹编录下来。
克劳莱太太在外国结交的几个朋友,一过了英吉利海峡,不但不来拜访她,而且在公共场所对她不瞅不睬。真奇怪,贵夫人们都不记得她了。利蓓加见她们把自己忘得这么快,自然很不高兴。有一回贝亚爱格思夫人在歌剧院的休息室里看见蓓基,立刻把女儿们叫拢来,仿佛一碰着蓓基便会沾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