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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时和我阿娘斗得厉害。
一个是正统嫡出,一个狐媚惑主。
他恨我阿娘,便将所有的恨意都倾泻到我身上。
但是对待后院的那些女人时,他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得不像话。
他最近很宠苏侧妃,说是独宠,也不为过。
苏侧妃的父亲苏首辅是带头反对妖妃的那一派。
只因下人说了一句,我和苏侧妃有几分相像。
她便命人将我的脸划烂。
沈卿时赶到时,我的脸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口。
「她是宫里那位送来的,若是有什么闪失,难免打草惊蛇。」
苏侧妃恍然大悟,「殿下心思缜密,妾身差点误了殿下的大事。」
说着,便连忙命人将我给放了。
我跪在地上,脸上的血还温热着,顶着一道冰冷的视线匍匐出了殿。
回到住处,我对着盆里的水处理伤口。
沈卿时说得对。
我和苏侧妃一点都不像。
她更高贵典雅,而我,只能是背阴处见不得光的臭虫。
苏首辅可以为自己女儿的前途拼尽全力。
而我的阿娘,只会将我当作她人生的污点,恨不能让我从未出生过。
苏侧妃经过沈卿时的引导,彻底将我视为眼中钉。
总是时不时地打骂惩戒。
她折磨人的手段比沈卿时高明。
沈卿时大多都在榻上折腾,顶多让人拖出去打板子。
但苏侧妃会命人用细小的针扎在我全身上下。
再让人用盐水替我擦拭伤口。
钻心噬骨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抖,蜷缩在地上满地打滚。
「你既是那贱人送来的,我定不会让你的日子太好过了。」
这一切,沈卿时都知道。
但他纵着苏侧妃折磨我,甚至有时会跟着一起观赏我的痛苦。
又一次被折磨到浑身湿透。
我悄悄来到东宫的角湖。
这里偏僻寂静,鲜少会有人来。
我有时会来这里独坐一会儿。
只有那时,我才觉得,我还活着。
角湖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我选了一处草深之处坐下。
湖面偶尔有飞虫触碰,生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知这世上无人可依,也知这世上无人在乎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