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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候钱’是什么钱?本官常年研究户部税收制度,怎么从没听过还有个‘迎侯钱’?”
那冯氏虽然出生微寒,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的:“回大人的话。那王靖的家丁过来与我们说,说北川新封了北川侯,乃是大喜事,我们这些小民都要纳贡讨喜,说这虽然未曾写在纸上,却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江樵还说……”那妇人忽然有些忐忑地瞟了周恪己一眼,“说……”
裴子德叹息一声,放缓了声音:“你且道来,北川侯宽仁,不会怪罪你。”
“那家丁还说,如果我们不交‘迎侯钱’,就是我们对侯爷不恭敬,存着谋反之心。”说罢,那女人一低头,吓得噤若寒蝉。
周恪己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垂眼,片刻后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樵:“真是新鲜,本侯行事素来与秋毫无犯,只愿治下百姓生活丰足,怎么还得了个‘迎侯钱’的罪名呢?”
冯氏抬起头,言辞格外恳切:“民妇素来听闻北川侯善名,哪里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那日王靖家丁在村中闹过后,我们便觉得不对劲,故今日到江府想要讨个说法。”
“如此说来,便是这江樵假借北川侯之名敛财无度?”裴子德冷哼一声,厉声呵斥,“大胆刁民,是受何人指使?你这民妇可知自己所言的严重!北川侯乃是皇室子弟,若江樵当真借皇室之名敛财,那可是死罪!”
“侯爷,侯爷冤枉啊!”江樵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分明是刁民信口胡言,我如何能借侯爷的名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呢?”
周恪己摆摆手,示意江樵不必继续说了,转头看向那名妇人:“你要状告江老爷,可有证据?”
妇人指着背后,近乎于声泪俱下:“侯爷,我们村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他们都可以告诉您他们的地如何被江家骗走,他们也都看见了江家昨日如何索要钱财。倘若侯爷还是不信,我们隔壁村子也可以出面佐证。”
“你们这群刁民,分明是受人唆使要陷害我!”江樵终于忍不住,指着那妇人厉声骂道。
周恪己扫了一圈百姓:“江老爷,倘若一人两人说您田产来路有问题,状告您借本侯之名索要钱财,本侯尚且要疑虑一番,然而这全村近百户皆有怨言,这莫非也是诬陷?”
“我江家赤诚忠心,望侯爷明鉴!”江樵急得无话可说,只能连连稽首,“这帮刁民一直未曾有地,他们垂涎我江家田产已久,眼下不知什么人在背后出招,他们便糊糊涂涂状告好人,江樵实在是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