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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仿佛巴以冲突从不存在,仿佛这里真是《圣经》里充满牛奶和蜂蜜之处。然而就在几公里之遥,以游牧为生的阿拉伯贝都因牧羊人正在贫瘠的山脉里寻找干枯的仙人掌喂食骨瘦如柴的牲畜,贝都因女子则会身着黑色长袍与头巾,走到沙漠边缘取饮用水。身在特拉维夫,人们很容易忘却战争就发生在不远处。在邻近的检查哨,当虚弱的巴勒斯坦老人在烈日下,等着通关去医院、去上班或是前往被以色列路障分隔而日渐疏远的亲戚家,穿着迷彩装的以色列少年士兵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们。以色列身处民主幻象与丛林规则的夹缝间,以色列挟核武威力包围早已被封锁的原生居民,只因他们被控朝坦克车扔掷腐烂的水果。特拉维夫高级地段的商店橱窗里展示着各大设计师最新一季的服饰,初来乍到的访客很难不产生置身罗马或巴黎的错觉。但就在车程一小时之处,耶路撒冷到拉马拉(Ramallah)[33]之间,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
我从双方生活的鲜明对比中得到许多能量。我发现观察这些对比虽然令人气馁,但也令人精力充沛,因为它们会不断质问观察者的弱点,挑战观察者的政治敏感度是否合宜。有一次我带了一瓶戈兰高地出产的红酒,前往一位以色列左派朋友家做客,我这番政治不正确的举动令我陷入了窘境。“你怎么可以这样支持以色列占领?”他们如此说道,“你每买一次占领区出产的商品,就是帮助以色列继续实施种族隔离政策。”我那些身为和平激进分子的以色列犹太朋友会骂我没买对产品、没吃对鸡蛋。这里最方便购买同时也最有名的有机产品产自西岸中央某个山顶上的占领区,有人告诉我那一区住着思想最右翼、最好战的犹太人。在我来到这里几个月之后,我得知这些鸡蛋是由“殖民”母鸡所生,是装在装甲车里驶过占领区的土地送达以色列市场的,所以我不能购买这些有机鸡蛋。
然而某次我政治正确地带了一瓶在伦敦希思罗机场买的波尔多红酒前往住在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友人家做客,巴夏尔·巴尔古提却请我喝了一杯产自戈兰高地占领区、顶级芳醇的红酒。
“说到喝酒这回事,我从不看牌子。如果要在一瓶政治正确的酒与一瓶佳酿间做选择,我选择后者。欣赏音乐也是,我不喜欢去思考‘我喜欢门德尔松胜过瓦格纳[34]吗?’。不管产地是占领区还是自由地区,只要是美酒,我都欢迎。来,喝一杯吧。”
像这样的对比场景不断发生,在我日常生活中盘旋、传递各种讯息。生活的本质就在其中;丰富的资源就落在我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