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32页)
马洛伊·山多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吞噬小说网www.ts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
佩的语调谈论我的外祖父,讲述他为人谦逊、有自知之明的良好品性,他们使用的语气仿佛在说:劳动不是一件耻辱的事。唉,怎么会不是?!我们之所以认这位外祖父,只是由于我们别无选择。其实,他很早以前就去世了,我们这些孩子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善解人意地消失在不幸的死亡里,去世那年,他只有四十七岁。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他给家人带来了耻辱,但我并不清楚这到底给谁带来了耻辱。是给我父亲的家族或孩子们,还是给我?我父亲总是用敬重、赞许的语调谈论我母亲的家族;但是孩子们的耳朵非常敏感,我们从敬重和赞许中听出某种不由自主的礼貌和相当饱满的骑士风度。很有可能,即便我的外祖父是一位养犬者,父亲也会接受他;或者用同样的礼貌和骑士风度接受跟我母亲相关的一切。但是,阶层争斗仍旧以含蓄的方式、用骑士的武器进行着。我们这些孩子已经带有偏见、有意识地排斥我母亲的家族。我们从来不谈论它。直到上了大学,我才摆脱掉这种盲目、懦弱、虚假的恐慌,开始对我母亲的家族产生兴趣,开始意识到我跟那个家族的直接关联,感到自己确实是我母亲的儿子。
生命在懵懂中悄然流逝,说不出口的话语、我们当时的举止、沉默与恐惧,这些就是生命,真实的生命。就跟每个生命的自身平衡一样,家庭的平衡也十分脆弱。我认为,我们家人之间既不比大多数家庭中的成员们爱得更多,也没有恨得更少。犹太人家庭不是这样,基督教家庭很难理解犹太人家庭中那种有意识的相互依赖。在犹太人眼里,家庭至上,之后才是家庭成员;在基督教家庭里,每个人将自我排在首位,有多余的情感才分给别人,时多时少,包括分给家庭。犹太人为家庭活着,基督徒靠家庭活着。也许存在少数的例外,不过绝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当然,“我们家人彼此相爱”。父母对孩子们温情脉脉,倾注心血养育我们,父亲的态度非常和蔼,总能满足我们的一切愿望。但是即便如此,我们家有时仍分为两派,母亲一派,父亲一派。我们就像圭尔夫人和吉柏林人[69]那样相互斗争。为什么呢?因为某种情感伤害、反应敏感、防卫意识的过度激亢潜移默化地作用到我母亲那派的家族成员身上,正是那些从未摆到桌面上谈论的问题所造成的紧张,影响到我们的家庭气氛,比方说,我们因为一把衣服刷争吵,背后实际另有原由。这种无关大局的革命,在每个家庭里都会发生,有的发生在7月14日,有的则在热月里。
<h3>2</h3>
我走在亡人中间,必须小声说话